外界并不知晓,乔漾很早之前就已经与家里人决裂了。她换了住址,注销社交账号,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新电话号码,包括越溪明。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就这样断了联系。
除了每年准时收到的、来自匿名人士的生日礼物,越溪明只能偶尔从国内的朋友口中得到一点点不知真假的消息。
比如乔漾带走了她俩共同收养的小猫,乔漾很少出门,一直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画画。
又比如,乔漾已经成为了很有名的漫画家,她还是没回到乔家,却已经有许多不明真相的aha前去打听她的私生活。
而今年,越溪明提前完成学业,连毕业典礼都没参加,在自己生日前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再怎么说她都得见乔漾一面,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中,恰此时叮叮咚咚的电话铃响起,越溪明瞥向手机,发现是个0开头的陌生号码。
她从容不迫地接起电话,耳边随即响起个轻柔的女声。
“您好,请问您是乔小姐的家人吗她出了事,目前在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内科,能否抽空来一趟”
越溪明本能地反问道“乔漾”
“对,病人是叫这个名字。”
电话那头有点吵,伴随着医院病房特有的紧急铃声,听得人心脏蓦然紧缩。
越溪明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消失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再次听见乔漾的消息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一边迅速起身,一边确认“第一人民医院是吗我马上来。”
刚挂电话,宿雨就善解人意地挥挥手“你快去吧,我帮你和主办方说一声。外面冷,记得披件外套。”
越溪明没有多说,提着手提箱略微点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
金黄的银杏叶落满人行道,寒风砭骨,呵气成雾。
医院里来往的人都裹着厚实的棉衣,而越溪明的裙摆蹁跹拂过,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仅仅披了件风衣,礼貌地朝指路的小护士道谢后穿过走廊,再拐个弯仔细地核对门牌号。
因为走得很匆忙,她是心跳还有些过快,毫不犹豫地拉开房门,然后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靠窗的病床上坐个身量纤细的少女,头还缠着纱布,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柔弱。
少女也正好转过头,默然地与来人对视,落日给她的轮廓镀了层金色的光,落在越溪明眼中格外明亮。
久别重逢,越溪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反倒是乔漾面无表情,声音沙哑地开口“你终于来了,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
越溪明一怔,没反应过来。
也就这愣神的功夫,乔漾瞬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继续道“你不要我就算了,连你的女儿也不要了吗”
越溪明
她哪来的女儿
病房里的其他人纷纷朝越溪明投来鄙夷的视线。
而越溪明顿了一下,只觉得窗外的寒风灌进来,吹得她手脚冰凉,快要失去知觉。
三天前,她紧赶慢赶地回到国内,落地先去找了她和乔漾共同的朋友。
一天前,她拿到乔漾母亲的联系方式,甚至和她约好了时间见面。
两小时前,她帮乔漾教训了背后造谣的小人,接到电话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到医院。
就在刚才,她终于找到了自家小青梅,却被后者毫不犹豫地指认为抛妻弃女的负心a。
此时此刻,面对眼泪汪汪的小青梅,越溪明脸上绽开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容,甚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瞬也不瞬地盯着乔漾“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