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醉酒昏睡的闻昭,一只看守的灵兽。
和软倒在案上的少女。
灵兽一感知到谢清拾迫近的气息,便开始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别说对着青年呲牙驱逐了。
它那么庞大的身躯,愣是无比畏惧地缩成了一团,如果可以的话,那只看守灵兽甚至更愿意躲回乾坤袋里。
夜风吹得窗棂呼呼作响。
幽冷无尽的白梅香,取代了先前旖旎勾人的脂粉香。
白衣俊美的青年冷着一张脸,毫无阻碍地握住了少女削薄双肩。
将她径直扶了起来。
她脸颊如霞,唇色红润,纤浓的睫羽像两把低垂的小扇子。
此刻闭了眼睛被他扶住,身子却软得仿佛随时会歪倒。
谢清拾的眸光一片冰寒,怒意在心头不断翻涌。
他甚至在唇舌间尝出了一丝血腥气。
少女猝不及防被摇晃醒,眉心蹙起。
脸上浮现出很不愉悦的神色,待看到面前人之后又有一种迷蒙的恍惚。
她仍旧醉着,语气却很不好,“知道你生得最像了,可以走开了罢。”
“我跟谁像”
喝醉的少女尤其诚实,她的眉眼间满是抗拒,“和我很讨厌的一个人。”
“谁”
“谢清拾。”
青年的俊脸彻底阴沉下来,他怒极反而笑起来,“没想到我的好阿绸,私底下竟是这样看我的。”
他眼底漆黑一片。
伸出指腹一点点揉乱她唇上胭脂,凉凉扯唇,“说说看,阿绸想喜欢谁是那个爱献殷勤的新师弟,还是刚刚被抬走的废物”
被揉花的胭脂点点散开,沾染到少女的颊侧和下颌。
裴簌醉着,也就没有看清。
对方望向她的目光像浓黑的沼泽,在某一时刻充满了血腥的吞噬欲。
他的侧脸被烛影笼罩,气息愈发冰冷。
神情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挣扎矛盾,似乎是既想抓住她,又想推开她。
顷刻,冰冷手指贴住少女滚烫发红的脸颊。
谢清拾垂下眼睫,竟微微笑了,“阿绸若敢喜欢谁,我便杀了谁。”
“哪怕一辈子都只做师兄妹,阿绸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阿绸。”
那从青年唇间溢出的,透着诡异的呢喃,就那么散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被他托住脸的少女似乎很不舒服,抗拒着挣扎了两下。
却没挣开,钳制住她下颌的指骨更加用力了几分。
裴簌脑子里虽然昏昏沉沉的,看人都有些重影。
但她模糊记得自己是来此处听琴吃酒的,是花钱消遣的客人。
然而眼前的这个清倌人,却仗着和谢清拾生得有八九分相像,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折辱她。
不仅蹭花她的唇脂,还很无礼的桎梏住她,在她耳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烦人话。
她再也憋不住心底的恼怒,一巴掌打在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
用力太猛,导致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东倒西歪,语调却又软又冷,“滚开,长得像他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