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她昏睡的梦都带有明媚色彩。
紧接着,她想起棺材边发生的事。
附身好友的恶鬼对人类有莫大敌意,未感知到血气,不代表它不会杀人。
在这种死物面前,善良怯懦都是最好养料,会被它啃得渣也不剩。
恶鬼以她生命做饵,企图逼那人就范然而那人对同类漠视的态度连恶鬼也怔忪,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去实践得到的新信息。
扶瑶只记得那时眼前被血色填满,胸膛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强烈不甘,她不想死。她曾卑劣地庆幸那人能影响恶鬼心情,痛苦之余她不断安慰自己几分钟内一定能得救,所以她强压下嘶哑难听的痛叫咆哮,怕进一步刺激恶鬼断送生路。
那人走了。
回想起来多么简短又轻松的四个字。腿长在那人身上,想走就走,口长在那人脸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求请、没想办法救她,甚至一丝努力的痕迹都不见无可辩驳的残忍冷酷。
明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挽救一条生命哦,亲恶鬼一口。如果这也算代价的话。
她能抬得动腿远去,去做所谓她看重的事。
这天之前,扶瑶以为自己对生命看得很开。常年与各种鬼打交道,看它们生前的喜怒哀乐,教它们死后如何自渡,哪怕找了再多理由证明不该死在如此平凡的一天比如她有很多鬼没有渡,能挽救更多人的人生,阻止更多悲剧发生最终也就掺杂私欲的四个字,她不想死。
没想到恶鬼松手了,扶瑶不需殊死一搏、莫名其妙就捡回一条命。
她大口大口呼吸,疯狂证明自己存在。直到棺材另一头发出闷响,她心里一咯噔,站直了一看。
刚刚转身就走的人被恶鬼压在棺材边,两人脸贴得很近,蔷薇花叶挡住了唇瓣,只听见细微隐秘的吸吮声和水声。
诡异极了。上一秒她还听见恶鬼冷冷地对那人说了什么,下一秒就缠抱到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她看着自动圈上恶鬼脖颈的双臂,听着越来越动情的喘息,灵魂好似也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能分清好友与恶鬼的区别,一半分不清虞惊棠的割裂。
“你手机五分钟前响过。”
走到床边的楚纤淡淡说“我将它放在你耳边试图叫醒你,被母亲和陈姨阻止。闹钟名称叫户外活动,车已经为你备好,你随时可以离开。”
床上人表情有点呆,等她终于记起户外活动是个什么东西后连忙掀开被子,下床下得急还差点绊倒。
楚纤扶了她一下。
“谢,谢谢,”扶瑶捂着闷痛不已的脑袋,眼前阵阵发黑,“抱歉,我”
见她状况实在太糟,楚纤眉心轻折,本想让她在窗边坐一会,为她倒杯热水喝了再走,不料出口的话变成“别死在我房间。”
说完,楚纤就见自己双臂狠狠一推,将没有防备的扶瑶推倒在
桌边,侧腰擦过桌角,看着就疼。
扶瑶脸白了。
还没完,只听钥匙被人抓在手里发出声响,再响的一声是被从窗口用力丢了出去,掉进花圃不知哪一块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