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在崩溃的边缘拼命咬牙“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要遭这个罪”
翟忍冬说“我怎么知道,等深更半夜了,自己去问良心。”
黎婧“没那东西”
黎婧一声咆哮出口,惊得纪砚清拉椅子的手都捞空了。她淡定地稳了一下,实在没忍住喉咙里的不适感,轻轻咳出一声。
黎婧耳朵尖,嗖一下冲出来,趴在门口说“谁”
纪砚清抬手抵抵鼻端,说“我。”
黎婧“哎呀,纪小姐啊,您先坐,饭马上好。”
“麻烦了。”
“小事一桩,客气啥。”
黎婧说完又“嗖”地一声缩回去,只剩门边的翟忍冬。她稳稳地靠着,全程没动,没打算和纪砚清打招呼。
纪砚清“”
有人的良心可能真萎缩了,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好好做生意。
纪砚清今天心情不好,影响她对事物的包容性。她冷哼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几乎同时,靠在门边的人“呵。”
纪砚清“”
“呵”谁呢
一片白菜叶子从厨房里飞出来,砸在翟忍冬头顶的门框上,发出一声响,直直落在她头上。
黎婧怒道“我又做什么了我呵我”
翟忍冬“也没什么,有的人说话宛如放屁而已。”
黎婧“”
哦,她刚是放了一下屁,前脚说做饭不可能马上,后脚就给人说立刻。
但是
“个儿高了不起啊个儿高就能垂着眼皮看人啊等着吧你迟早遇到个儿更高的收拾你”黎婧对未来充满希望。
翟忍冬嗤笑一声,把头上的白菜拿下来咬了口“以后少吃点馊饭,脑子都发酵了,猴年马月才能成真的事也敢许愿。”
翟忍冬话落转身。
纪砚清来不及收回钉在她身上的目光,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纪砚清下意识想挪开。她刚才有背地里围观的嫌疑,不太坦荡。
转念一想,分明是某人那声极尽嘲讽的“呵”先让她产生了误解,且从她进这扇门开始,某人就没给过她正脸,而她呢,一没得罪对方,二不是什么好说话好脾气的人,她既然在这儿花了钱就得享受花钱该有的礼遇。
纪砚清的视线一动不动。
下一秒,眉毛微挑。
某人竟然顶着她的注视过来了。
终于打算正视自己的老板身份,好好招待顾客了
并没有。
某人一声招呼没打,径直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嘴里叼着白菜帮子,边咔哧咔哧地嚼,边拿了火钳子在炉膛里拨弄几下,火就呼呼烧了起来。
纪砚清看着炉膛里橙红色的光,有瞬间失神。
她好像还没有见过这么烈的火,火舌高得像是要从炉子里窜出来,火星在灼人的光里持续爆裂。她靠坐在低矮的椅子里,闻到了树皮烧焦时独特的柴火香,可能有安神静气的作用,她的目光不自觉被吸引,渐渐有了放松的感觉。
和连日餐风露宿的紧绷截然不同,热度深入皮肤的时候,充斥在她身体里的空茫都好像被烤化了,只剩平静的白。
她游离的思绪渐渐从某人身上转移到了跳动的火光里。
大堂里的静默平静又温暖。
过去很久,一声油锅的滋啦蓦地从厨房传来。
纪砚清靠近炉子的左脚往回撤了一点,视线从已经平稳下来的火光中抽离,慢慢聚焦在一起。
某位老板放着“上帝”不管,自顾睡大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