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虚弱得他害怕,能不能活到今年年底还不知道呢。
他又躺了很久,迷糊睡过去,又被一阵肉香给激醒。
有人捧着一碗肉沫小粥放在桌上,见于玖看他,笑道“公子醒了小的来给您送点吃的垫垫肚子,您有其他想吃的可报给小的。”
这具身体饿得太久了,于玖闻着香味,恨不得现在爬下床喝完那碗粥。
但理智还在。
“我没钱付,给你们打工行吗”想起“打工”一词他们可能听不懂,他换了个说法,“就是给你们刷碗做饭什么的,就当付钱。”
小二汗颜。
看于玖半死不活的样子,刷碗做饭怕不得一个趔趄,摔死在酒楼里。
小二素质过硬,一瞬便调整过来,笑道“银钱有位贵客付过了,小公子莫要担心,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好好养病才是。”
于玖一愣,心中一喜,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半天过去愣是只抖了一下,身都翻不过来,还是小二看不下去,亲自将他扶起的。
于玖苍白着脸,虚弱地道“是今天带着好几个侍从的人吗”
小二回不知道想到什么,冷汗直流,“贵客的身份小的不便透露。”
于玖见他这样,也不再问。
电视剧里的反派或炮灰往往死于话多,或喜追根问底。
于玖没力气捧碗,小二便喂他喝完了一碗粥,这时于玖身体才热了点,披着大氅浑身暖呼呼的,回了些力气。
小二端着碗给他压了压被子,“门外有人候着,敲敲床木便能将人唤来,公子好生歇息,小的先走了。”
于玖坐在床上,皱着眉头,肚里翻江倒海。
原本饿得能啃木头,但真的吃到东西后却直犯恶心伴头晕,他忍了许久才没在小二面前吐出来,连道谢都不敢开口。
他闭着眼睛,慢慢忍着,最后实在没忍住摔下床,爬去木桶边吐了。
睁眼,一片血红。
“爷,张缱养私兵的地方找到了,在边境西城山。建了多个道观掩人耳目,观主为军首。”侍从单膝跪地,一一报着调查到的事。
楚恣坐在书案边,闭眼听着。
待人报完,他才缓缓开口,“建观养兵非一朝一夕可成。”
侍从道“可要属下混入观中查探”
楚恣垂眼,书案上摊着于玖的血书,字迹狠戾狂乱,恨意扑面而来,刺眼得很。
他闲闲道“于家小公子或许可用。”
侍从接话“属下这就撬开他的嘴”
楚恣皮笑肉不笑,“将死之人,还剩口气,经不起折腾。找人盯着,一日一报。若他想活,自会找来。”
“是。”
“报”门外有人低喊。
楚恣挥手,侍从起身开门,一人身穿粗布麻衣走进来单膝跪地,瞧着是酒楼小二的打扮。
“爷,于小公子戌时喝了楼里送的清粥,现下呕血不止。属下已请了大夫,无甚大用。”
楚恣似乎很疲惫,再次闭上眼,“把宫中的彭太医请过去,若还治不好那便打药埋了。”
侍从不确定问“是埋彭太医还是”
楚恣淡声,“于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