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驶过街道,灯下婆娑的树影落进车内。
路栀紧盯屏幕,等着李思怡回答。
傅言商侧头看她“还在挣扎”
路栀坚持“我肯定能想起来。”
对面“正在输入了”十几秒,李思怡大概也在回想,没一会儿,给她发来一连串的哈。
路栀
李思怡我想起来了,你那天很牛。
李思怡你不记得了那天我们过马路,人很多,红灯巨长,有个六七十岁的死老头,一直往你前面那个女生的身上贴,还蹭来蹭去,她往旁边挪,死老头又靠上去,恶心死了。
你他妈直接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把长伞,特别尊敬地递给那个死老头,问他是不是腿有问题,不靠着别人站不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忘了
李思怡这么精彩的事你怎么能忘那女生后来还给你买奶茶了呢,老头气得脸瓦绿,我笑吐了。
路栀在细致的描述还原中,终于隐约记起了一点。
那个红灯确实很漫长,漫长到她看到那个老头往路人女生身上靠了三次,人潮拥挤,女生到最后没有退路,看起来要哭,她背后正好是个便利店,透明的长柄雨伞就挂在外面,她花十块钱扫了一个,然后超级恭敬地递给死老头。
死老头看她一眼,语气很凶“干什么”
她特别有爱心地说“给您撑着呀,这里没有拐杖,不过雨伞也能受力的。”
死老头气冲冲“你他妈什么意思我看起来走不了路”
“啊不是吗”她好惊讶,“我看您一直往这个女生身上靠,她躲三次都没躲开,我还以为您没腿站不稳呢”
李思怡憋笑帮她唱唱双簧“就是就是,我也看到了,你怎么这样啊。”
路人纷纷出面,附和的附和,赞同的赞同,还有不少指责的,很快,人潮把二人隔开,红灯转绿。
她还很有礼貌地说了爷爷再见,死老头气得看起来心脏病都要发了,又不好骂她,毕竟她态度真的好好,看起来好乖,好善良,好有爱心。
李思怡后来我们又看到附近有个音乐厅,你看那个主题的名字里有栀字,就一时兴起说要听,结果票没买到,就买了根草莓糖葫芦。
路栀那我真的很一时兴起。
李思怡是啊,你后来再没说要听那个音乐会了,就是心血来潮,后来我们去咖啡厅逛了下,本来打算坐下撸撸猫的,被辅导员说要开团会,紧急叫回去了。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路栀低头敲字他说他第一次碰见我好像是在那时候,但我记不起来了
李思怡发来个感叹号我操,你老公看到你执行正义了
路栀耐心思索一会儿。
应该没有吧,他说在音乐厅看到我的。他要是看到我当马路判官了,后面还能跟我结婚吗
李思怡不服判官怎么了
路栀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
她反扣手机,看向傅言商。
车在枕月湾正门口停下。
他抬眉“记起来没有”
“差,差不多了。”
马路的记起来了,但是买票和草莓糖葫芦这种细节实在不值得记忆,不过总算是知道了只是没画面而已。
“”
傅言商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还是没想起来“下车吧,下次带你过去,你应该能记起来。”
路栀下车时还在为自己正名“其实我之前记性很好的。”
“哦”
“真的,你别不信,我小时候记忆力很强,”路栀说,“就是十岁的时候发高烧,那年的事忘了好多,再后面就只记得重要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他说,“我不重要。”
“”
“我什么时候说了”路栀都不知道他怎么理解到这一层的,“两年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不记得很正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