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卿平冷冷地哼了一声,明显不信她,眼见为实,若事情像她说的一样,她差点被人害死,何必藏藏掖掖不肯把经过说出口
在场没有人信她,暮烟乐的眼眶憋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掉落,而这次,是被宣卿平弄哭的。
他认为她在撒谎。
她没有撒谎,但她不敢把那些秘密说出口,不然他们不会要她了。
她肩膀抽动,开始后悔提这件事,本来都揭过去了,提了反而落得个撒谎的黑锅。她拉住裴云初的袖子“那么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就当她私自闯入后山。
她的脸庞泪痕斑驳,新的旧的交错,像一只小花猫,裴云初拍了拍她的脑袋,从锦囊里掏出一块纯白色帕子,给她抹了抹泪水。
他的耐心很好“别急,我会查清楚。”
在场除了吴墩的姑婆外,还有他的朋友王茂,此时,他躲在姑婆的身后,身体瑟缩,眼神闪躲,十四岁的孩子,并不像表面的天真无邪,经过两方的对峙,他大概明白局势的颠倒,略微谨慎地往后退,避开了裴云初的锋芒。
他怕这个男人。
裴云初语气温和,眼睛很有神采,笑起来如沐春风,像青山客松周围飘渺的悠悠白云,看似亲近但实际距离感强烈,他的身份地位,他隐约强势的语气,透露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信息。
这是一个不好惹的男人。
孙彩云被他温和的外面骗了,以为自己拥有谈判的余地。实际上,他全程掌控局面。
王茂头也不抬,试图降低存在感,好让他们忘了自己,但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划过他的脸,并非错觉,很快,裴云初清冽的声音在大堂回荡,带着几分笃定“王茂,你与吴墩关系密切,对这件事必定了解,你必须解释清楚。”
他没给他否定的机会,直接下结论,王茂脸色发白,硬着头皮抬起脸。
在场都是比他厉害很多的修士,他没胆子撒谎,语气结结巴巴地陈述“吴墩想吓她一下,他骗暮烟乐,说后山安全,只要爬到山腰,就能找到灵芝。暮烟乐听了,便想把灵芝拿回家给弟弟吃。”
裴云初点了点头。
王茂声音带着哭腔“都是吴墩的主意,他欺负她,我不敢不从。”
裴云初没管他。
“小哭包。”他喊了一声。
暮烟乐抬头,哭过后鼻子还有点红,眼睛也是红的,他揉揉她凌乱的头发“你没撒谎,大家已经了解了。”
他的手指很温暖,虽然隔着茂密蓬松的头发,但被他触碰的头皮,都感到一阵温热,像泉流一样涌进胸间。
她愣愣地盯着他,原来他一开始就相信她,特地想办法为她澄清。
鼻尖又是一酸。
裴云初看向邓长老“凌云宗处理犯事弟子,我本不该过问,事关舍妹,却不能再让。吴墩要为他的错误承担后果,今日,贵宗需给我一个合理的处置方式。”
他的语气平静,谈起妹妹一事,不容置疑,看着不悦至极,仿佛暮烟乐真成了他妹妹,他必须为她讨公道。
邓长老下意识躬身“我立刻禀报宗主,请您稍等片刻。”
后面的事,暮烟乐不需要在场了。宣卿平轻松抱起她的身体,对裴云初说“我先送她回屋。”
裴云初摆了摆手,唇往上扬“小哭包,再见。”
暮烟乐虽然对新称呼有些不满,但现在没有心思计较,她离裴云初越来越遥远了。
透过宣卿平的肩膀往后看,他的身形高大清瘦,洁白的衣摆点缀着耀眼的光,意气风发。
她是独生女,这不是她的哥哥。
可他真像她的哥哥,会替她摆平各种麻烦。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把她护在身后,替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