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你和沈侯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才是和沈侯血浓于水的家人。”有个婶婶冷哼一声,“况且,沈侯有你这样的后母,不知道脸往哪儿搁,奉劝你自觉点,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吧,否则沈侯回来,没你好果子吃。”
秀娘脸色一白,她自问一生从未对不起过沈流,但究其根本,她是后母,嫁过两个男人,对于一个侯爷来说,这样的家庭背景的确会让其蒙羞,官场中人也会因此笑话他的吧?
秀娘抚摸着丫丫,十分不忍,但她已决定要为沈流这个儿子做最后一件事,就是让其有个干净的家世背景:“丫丫,我们不属于这里,咱们走吧。”
“哥哥最喜欢娘亲了,也最疼丫丫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的。”丫丫眼眶里都是泪水,哪怕经历过不少磨难,却也没见过此等的残酷,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创伤,不敢相信。
“既然要走,就把金银财宝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沈爷爷再次拍了一把桌子,这个当了一辈子农民的老汉,这会儿竟然有点县太爷的威风。
伯伯婶婶的,也是一副吃人的表情。
“朝廷的赏赐,我一分未动,会亲自交到沈侯的手里。”这是秀娘最后的坚持。
“贱妇,老大老二,给我打!”沈爷爷丢下一把筷子,就当作是令箭了。
充当门神的大伯二伯,不由分说,挥着大手就要打人,却就在此时,紧闭的门户被人一脚踹开:“谁敢!”
不是沈流,又是何人?
他早就到了家门,但因为近乡情怯吧,迟迟不敢进屋,结果就听里面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他在军中被人挑衅,朝堂上被人打压,都能做到心如止水,但这一刻的他,只觉怒不可遏,若非有小孩子在,很想杀几个人祭天。
话说沈流被削爵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云江县,加上有上古至尊的霸道威势,站在门口,仿若神明一般,沈家一族顿时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只是因为沈流辈分小,所以一大家子才能勉强支撑,沈爷爷率先回神,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家的侯爷回来了,吃了没,一起坐下吃饭吧?”
伯伯婶婶也磕磕巴巴道:“好些年没见了,侯爷真是一表人才啊。”
“我有个远方的姑妈托我说媒,那家姑娘可俊了,沈侯见了一定喜欢!”
……
“滚出去,我数三声!”沈流黑着脸,毫不留情。
伯伯婶婶顿时吓得不敢说话,沈爷爷脸色阴晴不定,开口道:“你是在为秀娘母女打抱不平吧?这些年她是辛苦了,但你贵为朝廷的侯爷,她的存在只会为你蒙羞,影响你的仕途,最多,给她十两银子,把人打发了吧。”
“一!”沈流的眼神,仿若要杀人。
“沈侯,老爷子说得对啊,这也是为你好,别冲动。”有个婶婶劝道。
“二!”沈流不为所动,继续报数,手中已将佩刀抽出过半。
伯伯婶婶的慑于气势,支撑不住,连滚带爬跑到了屋外。
沈爷爷额头淌汗,这孙子给他带来的压力也有些顶不住,但他一咬牙:“好,有本事你砍死我,等明天过后,谁都知道谋杀至亲,看你还能不能做云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