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让她好好养胎的名义,他将太子妃的部分权柄移交给了周静惜。
周静惜做了错事,她责罚周静惜,司洸却当众驳了她的脸,“这点小事也值得太子妃处置么”
她滑胎后,失魂落魄,他却在周氏的殿中纵酒取乐
他竟然能掷地有声地说他与周氏毫无瓜葛,人怎能无耻到这种田地。
她前生因为司洸丰神俊朗、身份高贵而爱慕他,如今想来不禁痛恨自己有眼无珠。
但再仔细想想,她的那些爱慕也是在母亲一遍又一遍“你未来是太子妃”的期许下形成的,她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江家的荣耀。
越想心绪越是凄迷。
“周氏”念南想起白日赏花宴的时候,她听到贵女们在小声地讨论一人,那人便是姓周,因为周氏的父亲不过是六品官员,而其他受邀来赏花宴的女子都是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
念南没有多问,努力扶小姐起来。但小姐无力地靠着墙角,悲哀地叹了一声气后,眼角涌出了泪花。
念南劝道“雨夜寒气逼人,小姐若风寒感冒了,还如何有力气想办法摆脱殿下。”
江神聆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扶着念南的手站起来,一路走到隔间。
小季烧好了热水,换洗的衣裳也挂在了架子上。
江神聆脱下湿濡的衣裙,抬脚踩进了浴桶中,温热的水将她包围,冰冷的身体顿时热了起来。
手腕上一圈红痕,她厌恶地使劲儿揉搓,将手臂、手背都搓红了,心里的不适才稍稍止住。
念南心疼地劝了两句,她替江神聆清洗着青丝,思量再三才小心说道,“方才奴婢在外面听到了太子殿下的话,奴婢瞧着,殿下似乎有些心仪小姐。”
“他哪是心仪我。”江神聆摇头,水汽氤氲,白皙的面颊泛起柔和的粉色,“他需要一个家世好、品性好、又得皇上皇后喜爱的太子妃替他料理琐事、管理后宫,我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原来如此,奴婢还在奇怪,殿下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念南打发小季出去收拾厢房。
念南低声说“老爷夫人若是得知太子殿下有意小姐为太子妃,他们会逼着小姐出嫁的。小姐如何打算”她郑重道,“奴婢都听小姐的。”
江神聆撑着额头闭目思量,司洸让她万寿节时献礼讨喜,她倒是可以称病不去万寿节,怕就怕他见她没来,再想别的借口让皇上赐婚。
“要是能在万寿节之前定下亲事就好了。”她沉思许久,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在璀璨天光中清清淡淡的眸子。
白日的事传开后大家都会以为她心悦瑾王,她再想与其他世家子弟定亲也难了。
她不如再豁出去一把,乞求瑾王与她定下亲事。
皇后娘娘当众说了要给她赐婚,后来借口瑾王不同意而作罢,若是瑾王同意了
即使希望渺茫,她也总要试一试。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雨后天空澄澈,仅有几丝稀薄的白云在天际迎接朝阳。
一辆红漆马车停在杨府门口,江神聆扶着念南的手下了马车。她揉了揉乌青的眼角,打起精神迈上府前的石阶。
门口候着的何管事已等了她许久,“二小姐,老爷夫人正等你一同用早膳,快进来吧。”
江神聆诧异地问“外祖父没去上朝吗”
“老爷猜到二小姐今日一早会来杨府,特意告病了。”李管事将江神聆往偏厅引去,小声地透露着消息,“昨夜江大人派人来府里请小姐回去,老爷说小姐已经睡下了,便将派来的人请离了。”
偏厅的垂花柱已在眼前,江神聆听到父亲派人来过,她踌躇道“外祖父听闻昨日宫里的事后可有怒色”
“昨夜老爷不言不语地喝了两杯茶,看不出喜怒。只叫老奴一早在门口等小姐来。”李管事说完,走进偏厅,“老爷,夫人,二小姐来了。”
江神聆走进偏厅,歉意地低头,“外祖父,外祖母,聆儿又惹麻烦了。”
“昨夜你就该过来的,茶华巷那宅子哪能休息好。”外祖父杨昀杰向她招手,让她来饭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