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写了弃郎书,你就可以科考。”
如踩在云端,齐玉等着他接下来的判决。
大冷天的,在这空旷地站着傻不傻,季子漠连话都未说,直接拽着他就走。
杏花村,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齐玉的忐忑难以言说。
农家如何生活,他听闻过,却从未接触过,洗衣做饭,喂猪砍柴,四季农忙,他全都不会。
怕苦是其次,他更怕与人相处的目光,旁人暂且不论,季丫季安又会如何想他。
齐玉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还有身旁的这个夫君,对他无一丝情意,到时发现无人来接他,季子漠又会如何呢
前方的路如迷雾,齐玉看不出方向。
季子漠拢了拢披风,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在复盘着今日的事,今日与他,无疑是一场豪赌,输赢的关键是那个未出场的人。
在官字两个口,阶级分明的古代,季子漠算计的再缜密,都逃不开知县是如何想。
没有文书,流放齐玉是百分百,季子漠坑出了两分文书,也要看知县认不认。
齐家祖祖辈辈在桑农县,具体如何,桑农县谁人不知。
吴施中在桑农县几年,做的不错,深受百姓信任,他信文书所写,平常百姓大多也就信了。
他要不信,平常百姓自也是跟着不信。
两分文书是否用得上,端看吴施中如何想。
齐家风评不错,修桥铺路的事皆是送银支持县里,吴施中瞧着也是个大度的,若不然原主甩了脸色,他也不会不计较。
只是,季子漠有七成的把握事情能成,依旧有三成的心悬空着,唯恐算错了吴施中的心思。
此刻想来,后背都在冒着冷汗,毕竟一个弄不好,他和齐玉就要流放发配边疆了。
至于齐文后他们,是他们起了抢夺的心思在前,怪不得他顺势算计。
什么狗屁亲情,下手也够狠的,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齐玉被他们按着,都快被五马分尸了。
他目露讥讽,周身气息泛冷,齐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冬日天黑的快,这边太阳刚刚落山,那边就有了黑意。
一声少年的喊声传来“季子漠”
季子漠眯起眼看向前方,忙应了声。
黄牛鼻子上带着圆铁环,村里人叫鼻拘儿,它喷洒着粗气,缓慢上前。
钱多来用鞭子在它屁股上轻抽了下,站在一旁挥着手“季子漠”
临到跟前,他先是叹息一声,随后笑的露出牙齿“走走,上车先回家,晚上冷的厉害,你这弱身子,脸都白了。”
季子漠也不和他客气,用肩头撞了下齐玉,让他先上车。
马车带着脚凳,牛车自是没有,车板在大腿处位置,要上去,自然要把腿迈的开。
齐玉动作时,脑中浮现自己的姿势,脸上略显狼狈。
猛不防,一双手落在腰身双侧,掐着他的腰往上提。
直到坐到了牛车上,齐玉都还未回过神来。
钱多来震惊道“你力气如此大”
季子漠揉着手腕“逞强了。”
他在现代游泳健身锻炼,散打跆拳道的,想着齐玉百十斤出头,举起来不是问题。
使劲时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身子,现在就一文弱书生,哪里还能有一块块的肌肉。
但都动作了,总不好停下,硬撑着把齐玉弄了上去,若不是天色渐黑视线受阻,钱多来多少要看到他额头青筋暴起。
季子漠甩了甩胳膊,跟着跳上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