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切是早跟当铺谢掌柜说定的。
徐老鬼是从海安弄走了五千多两,连同韩秀峰捐从六品州同的共九千多两。不过其中五千两不但是方士枚管当铺借的,而且徐老鬼一样捞不着,因为捐顶戴的银子得上交户部。
王监生已经拿回了捐顶戴的银子,自然要把事做漂亮点,立马让船夫掉头,同大头等人所坐的小船一起回白米。
韩秀峰则笑看着方士枚道:“方兄,你别一个人去泰州,把顾院长帮着召集的那几青壮一起带上,让徐老鬼看看我有多蛮不讲理。让他晓得你不是没阻拦,而是没拦住。”
“苦肉计?”方士枚指着被撕坏的官服问。
“你不是担心交不了差吗,我只能出此下策。”
“韩老弟,苦肉计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就两身官服,这件被撕成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换洗,早说我就换身衣裳了!”
“对不住对不住,这件官服算我的,回头我给你赔。”
“这可是你说的。”
“一件官服而已,你等着,我就算再忙也得买一件差人给你送海安去。”
……
为了等王监生和大头他们回来,韩秀峰干脆让船队靠岸,没想到没等到大头竟等到了苏觉明。苏觉明急着回来报信,韩宸之前派去的几个衙役又因为送信陆续回来了,手下没人他只能自个儿回来,结果在河上遇到了乡勇团的船队。
“有没有吃中饭,没吃这儿有干粮。”
“谢韩老爷,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也好,你先说。”
苏觉明好奇地看了看坐在边上的方士枚,从韩秀峰手里接过烧饼,急切地说:“韩老爷,这次是真的,江宁城被贼匪给攻占了,陆制台真死了!”
意料之中的事,但亲耳听到这消息韩秀峰还是有些紧张,禁不住问:“晓得城是怎么被贼匪攻破的吗?”
“晓得,城破时有不少兵丁和百姓趁乱逃出来了,有人逃到了瓜洲,也有人逃到了扬州,听逃出来的人说,初十早上,天没亮,还有大雾,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仪凤门被贼匪炸开一个两三丈大的缺口。
守城的兵勇有的被炸死了,有的四处逃命。贼匪从缺口冲进城,兵分两路,一路直奔鼓楼,一路从金川门杀向神策门,一直杀到鸡笼山。后来又分兵,一路杀到满城,一路去攻太平门!”
苏觉明咬了一口烧饼,三口两口吃完连水都顾不上喝,便接着道:“听逃出来的镇标兵丁说,陆制台被爆炸声惊醒,吓得失魂落魄,急忙乘轿去察看,就带了十几个壮勇。结果没走多远就遇上股贼匪,壮勇、轿夫吓得扔下他逃命去了,贼匪没去追那壮勇和轿夫,而是冲上去一刀砍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