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风一脸问号。
“人是不会杠死的。”他认真道。
“别人可能不会,”殷素问说,“但是你肯定会要么就是太不会读空气被别人打死的。”
“空气怎么读为什么要读空气”沈听风皱眉,“而且我哪里杠了”
殷素问“看,杠精就会这样讲。”
“什么是杠精”厉鬼莫名其妙地问,“我现在是鬼,不是妖精。”
殷素问“就是像你这种爱抬杠的。”
“我没有抬杠。”沈听风说,“还有,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殷素素。”
“嗯嗯嗯”
殷素问敷衍地连连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对方反问得理直气壮,“难道你不叫殷素素吗”
硬了,拳头硬了。
殷素问努力压下额角蹦跶的青筋,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人又向来嘴甜,周围的人只有惯着他的份没有逆着他来的。这可倒好,短短几天得把前面二十多年的气一起受了。
虽说他根本没向对方做过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但他的大名出现在证件上、出现在登记簿上、出现在同学一家的嘴里,绝无弄错名字的可能。
“我”他磨牙,“你听好了,我叫殷素问,殷、素、问”
沈听风“嗯,殷素素。”
殷素问“”
这家伙是故意的
当他没看过倚天屠龙记吗
他的气突然消了,眼珠一转,主意就转上了心头。
“喂,出来的时候忘了问,”趁着不远处来往的行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殷素问主动倾过身去拉了沈听风的领子,让他凑来听自己说话,“你是不是还得定期补充一下阳气啊”
拌嘴拌到一半,他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沈听风的眼神中难免添了些警惕。
然而这点警惕维持的时间甚至没能超过三秒,猝不及防拉近的距离让人类鲜活的气息一下子送到了面前。
街上的行人摩肩擦踵,每一个都有着死人不再拥有的活力,可真正具有吸引力的却只有一处。可能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被迫结成的婚姻关系,再比如那块存在感太过强烈的“仙骨”。
也可能仅仅是因为那双眼睛远比其他人的更灵动。
他垂下视线,“不知道。”
“咱们两个现在好歹是合作关系吧,”殷素问笑得分外真诚,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沈听风也该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来自邪祟的本能占了上风,他现在只看见那双正在开合的唇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状态不好,对我也没有好处。”
“找个没人的地方那边的死胡同怎么样,然后你就”
殷素问倏地收起笑容,咬着标准的字音,一字一顿道“做、梦、去、吧。”
沈听风“”
殷素问冷哼出声,一把推开了对方。
溜了溜了,别让路人注意到他在跟空气说话,像个精神病似的。
他报复性地以一己之力将话题带回了最开头,于是在这个范围内本来就不占理的沈听风只能再次认栽。后者游魂一样飘在新婚“伴侣”的背后,殷素问走向老头逃跑的那条小巷,正探头往里看,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招呼声。
“哎,素问,”余姚叫道,“你居然也在啊”
殷素问闻声回头,他猜到余家父母也在毕竟他这哥们不是个会自己来拜会城隍庙的性格然后果然在后面几米处看到了正同样望过来的二老。仅仅时隔一个夜晚,得知灵异事件结束了的一家三口精气神已经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