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有一点明显的份量压在身上,少年才终于躺得安心了些。
虽然绒被是单人被,但舒白秋睡觉的姿势一直很规整,和他白日里独自坐着时一样乖静,并不会乱动。
对折后的被子宽度也完全够用。
躺好之后,舒白秋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
晚上在观瑰会馆,舒白秋一直被傅斯岸抱着。他的大腿外侧被傅先生腰带上的金属皮带扣硌到,留下了一小片印痕,隐隐有些发青。
其实当时腿上已经裹护了一层大衣外套,只是舒白秋自己皮肤薄,还是被印上了痕迹。
不过舒白秋此时去碰,并没有觉得太疼。
这比挨打的伤要轻多了。
夜色沉静,催人入梦。
无人打扰的独自休憩,也让被看管了太久的少年不由得更放松了一点。
身体的疲倦涌上来,舒白秋的意识渐渐开始沉陷。
他又想到今晚的事,想自己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形式的道歉。
不过经此一事,舒白秋也更熟知了一点傅先生的态度与风格。
傅先生似乎惯于布置好一切,不动声色地把控全场,让局面有条不紊地沿着设想的方向发展。
对今晚冯声的突然出现,傅先生似乎也完全没有意外。
就像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假如真是这样,为什么要冯声在场
舒白秋阖着眼睛想。
以这位红毛先生的性格,再加上他和顾一峰的矛盾,肯定会把今晚的事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
换别人或许不好说,但看今晚冯声的行事风格,他就不可能因为忌惮傅先生就忍下来不对外说。
宣扬出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傅先生还有什么其他计划
安静的黑暗中,舒白秋的意识已近昏沉。不过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也从没想过。
今晚的事,会是专程为了自己。
虽然舒白秋尚不清楚傅先生的真实目的,但能像今晚这样多了解一些对方的风格,也是好事。
可以帮他更好地活下去。
神智模糊飘散,舒白秋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
傅记。
“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等待音,苏越看着屏幕上的“傅大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昨晚的事闹出了轩然大波,今早傅山鹰和许云衣夫妇俩,已经轮番给傅斯岸打过电话轰炸。
但傅大少一个都没接。
虽说苏越曾是傅斯岸生母的助理,但那也是六年前的事了。对手中的电话,苏越也只猜测,大概率会被对方直接挂断。
所以等到手机中突然传来一个沉凉的男声时,苏越都愣了一下。
“苏助,”电话那边说得简洁明了,“有问题”
“”苏越愣着,听清这话,下意识就答道,“没有。”
“嗯。”傅斯岸的话依旧简明扼要,“那一小时后北芒店见。”
“等下,傅少,”眼见对方要挂电话,回神的苏越忙叫住对方,“您的意思是”
电话那边,男人反问。
“不是约好今天十点到傅记北芒分店”
苏越醒过神来,连声道“好的好的,没问题,恭候您的莅临。”
直到交谈节奏极快的电话挂断之后,苏越才终于有了些思考的余地。
几天前,他留给傅大少的邮箱,的确收到过一条行程备忘录的同步信息,定好了与他在北芒分店的见面与时间。
也应了傅斯岸第一次接电话时说的,“等去傅记,再联系你”。
但苏越完全没想到,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傅大少居然仍会按照原定计划来会面。
仿佛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