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就猜到了舒白秋的想法,傅斯岸的声线淡然。
“三套方案是我定的,地点由你来选。”
舒白秋还没能说什么,就听对方问。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对不对”
“”
舒白秋怔了下,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是。”
虽然他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没资格做主的事,怎么被傅先生说成了必须参与的一环。
但随行有不少人在,有司机保镖,还有婚礼团队、和酒店负责人。
舒白秋自然不可能忤逆傅斯岸。
即使没有任何旁人在场,他也没什么可能反抗。
事实上,舒白秋还不知道。
今天这事所招来的议论,甚至会远胜他的想象。
几天以前,傅家已经将婚事公之于众,傅记在明城的古玩行业中也算是占有一席之位,这场婚事自然引来了不少关注。
只是这种关注也并非全是正面观感。
当年傅山鹰在发妻离世后不久,便将出轨对象娶回家的事,就一度成为了明城多少人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现在傅家老大又因为冲喜,被安排匆匆成婚,更是让许多人议论纷纷。
不说外面,就是在这选酒店的现场,都不时有或明或暗的视线,投来好奇的打量。
不少人觉得,傅大少被迫娶一个同性的小傻子,必定以此为耻,极力撇清和对方的关系。
谁能想到,傅大少非但没有恼怒嫌弃。
还专程把小傻子带出来,和他一起来看婚礼地点。
在傅斯岸向舒白秋说了“地点由你来选”之后,四下的目光更显惊诧。
连酒店负责人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但傅斯岸全无在意。
傅斯岸只看着舒白秋,等少年应声后,他就和舒白秋一起进了酒店。
仿佛正贯彻了他的话
这只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第一家酒店毗邻云山,举办户外婚宴的场地就正对着山巅,山景一览无余。
婚礼团队的人也在不遗余力地做着讲解,极力展现着这里的梦幻与浪漫。
这么热情的讲解倒是让舒白秋不怎么用费心应声,他只用听着就行。
听的时候,策划还时不时地会递来一些婚礼现场会用到的示例品。
样品原本是先展示给了傅斯岸,傅斯岸扫过一眼后示意向舒白秋,之后,策划人就开始把东西拿给舒白秋,还热情地让客人拿在手里细看。
舒白秋接了两次,一直站在他轮椅旁的男人忽然开口,问他。
“手伤还疼”
舒白秋一顿,没抬脸,只摇头。
“不疼。”
他拿着的东西被推轮椅的罗绒接了过去,怀里变得空荡,只剩下一双垫着衣袖的手。
细白的指尖只露出了袖管一点点,在傅斯岸的目光下,又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全数藏进了袖口里。
傅斯岸问“那是冷”
舒白秋又反射性地摇头“不冷。”
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
是不是更应该顺着对方,说冷才对
经过这些天的换药和休养,舒白秋手上的划伤已经基本痊愈,也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但他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时,却还会用衣物隔开手指。
从没有直接触碰。
舒白秋犹豫着,在想要不要改口,但他被傅斯岸的目光注视着,已经开始后颈发凉,心跳加快。
在这无声紧绷的时刻,忽然有薄薄的阴影落下。
一个物件递到了舒白秋的面前。
那是一双麂皮手套。
舒白秋诧异抬头,就见傅斯岸的双手空裸。
男人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了他。
傅斯岸的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没察觉舒白秋的担心,也没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大不了。
他只说。
“冷就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