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了一跳,这样有些亲昵的动作虽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但还没有到这样暧昧地、可以分享食物的地步。
我苦恼地看着手里的冰淇淋,他正淡淡地看着远方,舔过形状完美的薄唇,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反而让我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我不知道该继续吃还是把它扔掉,前者未免太过于欲盖弥彰,后者又显得很没礼貌,进退两难中,走在前面的他转过身来,拉住我的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牵着我的手慢慢跑了起来。
我看到他手里握着的体验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旁边的机器里打印了两个橙子形状的硬币体验卷,“十点开始、做完这个项目就去吃饭吧,”这样说着,我惊慌地被他牵着一路小跑,眉眼无措。
在实景电影院里找到对应的座位,他自然地把宽大的特效眼镜戴在我的鼻梁上,纤细的睫毛刷过他的指腹,痒意带来的是连续地眨眼,电影院的空调开得很冷。
他顺势俯下身去把我手里的冰淇淋接过来,轻轻地问我“不想吃了吗”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如果让他继续吃的话也就还好,那些十几分钟前产生的蒙在心头的别扭感觉很轻易就消散了。
电影开始,我却没什么兴趣继续观赏,自从入园,总能感受到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奇异感受,我看向旁边的友人,有点缺乏安全感地缩了缩肩膀。
他正小口地舔着冰淇淋剩余的部分,动作很慢,观赏着舞台上的演员表演算得上认真,让他吃冰淇淋的动作看上去很可爱,舔过奶油时像猫科动物,舌尖蜷过虎牙,有点冷淡的色情意味。
“悟君”我犹豫地开口。
他盯着灯光特效,回我“嗯”
“你有没有点冷”
“还好,你冷吗梦光。”他偏眼过来。
“有点点,”我咬了咬嘴唇,“我不太舒服,等看完了我想喝点热的东西”
“那就不看了吧,”说着,他把直筒投进旁侧的迷你垃圾箱,伸出手来,“走吧。”
“欸”我不太好意思,“既然都来了还是看完吧特地排了队的。”
“无所谓,”性格爱玩的友人瞥了一眼舞台,兴致缺缺地道。
如果是寻常的话他肯定万般不愿意,甚至还会撒娇,但是每次单独相处,他都难得地展现出成熟的一面来,或许本质上他没那么不着调。
这么想着,我也不好再推脱什么,小心翼翼把眼镜放在旁边的回收桶里,朝外走去。
座位之间的缝隙不算宽敞,我们需要肩膀靠着肩膀才能够在昏暗的灯光里确认对方的位置,我只能够小声地跟旁边的人道歉,拉着他的袖角走在身后,等到了门口,我才察觉到我们就这样牵着走了一路。
当我察觉到我们的手不自觉地拉在一起,赧然尴尬地松开时,我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
冬天下雪的时候。
友人送了我一条围巾。
丈夫因为工作的逐渐繁忙经常出差,我在家里没太多事情做。其实友人工作也算比较忙的类型,毕竟要带学生嘛。
有时候我会和丈夫吵架。因为他不太是那种喜欢坦诚地告诉我工作内容的人。因为灰原的缘故,我非常担心丈夫做同样的工作是否会招惹来意外,我甚至希望他能够稳定下来,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一说出来,就变成无尽的争吵。
在逼问之下,他终于承认他做的工作是有风险的。而且是需要祓除名为咒灵的怪物的体力活。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神学院培养这种有特殊才能的学生,他们毕业后成为能够使用诅咒祓除诅咒的特殊人群。
我其实很伤心,丈夫因为怕我担忧心惊而隐瞒这些事,我不是不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隐约地奢望有个人能够为我放弃什么,尽管我从不认为我会这么要求。
友人看出我的担忧,总是闲了就来找我吃饭逛街,我连他的气一起生,没怎么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