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朦胧地想。
他的状态好像很奇怪地、突然地就软化下来了,像想通了什么般,突兀地“啪叽”一声消失了。
先前让我觉得紧绷的气质也微妙地隐匿起来,被藏在了名为七海建人的某个角落里。
他跟在我身后,半环着我的腰,陪着我走到半开放餐厅的冰箱旁边。
让我倚靠的姿态,像伴随蹒跚学步婴儿的家长臂弯、又像把羊群赶进羊圈的藤木长鞭。
丈夫看着我苍白如冰箱底色的手指,耐心地道“梦光的话,以后只需要忍耐两件事,不要去咬任何人,不要让他人发现你的身份。”
“食物也好、自由也好,我会替梦光你解决的。”
“欸建人不生气吗”我一只手撕着冰凉的铝膜药品包装,虎牙咬着包装的板材边缘,模糊不清地问。
实在是太饿了,他现在在我眼睛里就像求婚的时候给我戴上戒指那样温柔、闪闪发光。
我只有在做错事、或者温情的时刻才会这样叫他。
“有一点。”丈夫回答道。
“不过,如果梦光是因为担心陪在我身边会带来麻烦才那样说,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我把血液锭剂放在瓶壁还挂着透明水珠的苏打汽水瓶子里。
苏打汽水随着锭剂的融化,很快就变为了浓稠的红色。
我实在讨厌它枯燥的、味如嚼蜡的味道、学生时代开始,我胃口不好,就喜欢喝这款汽水,冰箱里没有菜也会有这款苏打汽水等待着我。
丈夫只要生气的时候就会把这些汽水都藏起来,等我服软,我饿得两眼发昏,就会恼怒地骂他孩子气、长不大的幼稚鬼,然后在晚上飞扑到他的床上,掐他的脖子严讯逼供,像从天降临的铁血蝙蝠。
看着小口喝苏打融血的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地笑了笑。
丈夫的笑声来得突兀又寂然,我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像炸毛的动物,缩着脖颈,心有余悸地看向他。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
我下意识地,带着被妨碍进食的警惕和烦恼,手里紧紧地握着苏打汽水瓶,瞪了他一眼。
他的心情好像莫名地就好了很多,突然出声“一切都会好的。”
丈夫后半段声音轻得我有点听不清,“都不算什么要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话不是也很好吗,看来就算是的你,我也能够接受。”
说着,他抬起手指,没有理会我的后缩,温和地、不容反抗地擦去了我唇边的血红残渍。
总觉得
我奇怪地看着他探出一点深红的舌尖,缓慢地把指腹的余血舔舐殆尽。
好像
有什么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变质了。
“嗯,是很难吃,辛苦你啦。”丈夫弯下身来,刮了刮我的鼻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此奇异地露出温柔又寻常的微笑,“等一会儿按照原定的计划出门吧说好的事情,作废可不是成人的美德,我来帮梦光涂防晒霜。”
“好好吧。”
只要他不觉得麻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