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坐在软塌上,看着殿下扣了扣手。身后,张德顺领着奴才跪在她脚下,亲自捧着托盘上前,弯着身子递给她看“殊小主。”
托盘中放着的是孟昭训那日穿着的舞衣,还有那串腰链。
殷红滴血的宝石在黑夜里瞧着是一模一样,只如今近在咫尺拿在手里端详后,才发现细微的变化。
她的那串殷红似血,夺目璀璨,哪怕是不对着烛火也是光芒四射,一瞧便知晓价值不菲。
但如今手中的这个,虽一样很是红艳,但却是暗淡无光。
“这是”南殊抬起头。
“赝品。”太子嘴里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两个字。
“这是红晶石,产量多,价格低廉。虽是类似于鸽血石,但是硬度不够。”
他从南殊手中接过,将腰链往地上掷去,只是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立即便碎了几颗。
“内务府的小太监偷看了图纸,然后替孟昭训做了一模一样的。”
南殊看向地上,小太监瞧着才十来岁,消瘦的身子抖动的犹如筛糠。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喊着“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一时财迷心窍,求小主饶了奴才。”
南殊收回目光,做奴才的哪里有这个胆子,敢去偷图纸。还偏偏这么巧,偷到了她的头上。
面前这个小太监要么是个替罪羊,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这招看似无伤大雅,她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却摸透了殿下的性子,知晓他的脾性。
若不是自己及时解释,单单就说殿下多疑的性子,对她产生怀疑她必然就要失宠。
她一个多月没见殿下,再让殿下怀疑了她,东宫女子那么多,日后她怎么能出的了头
南殊垂下眼睛“孟昭训也是无辜的。”
孟昭训无不无辜她不知晓,总之她是够恶心的。这背后之人是在利用孟昭训与她对抗。
她与孟昭训同住琼玉楼,无论这招对她有没有损,但她与孟昭训已经开始敌对了。
“内务府管理不当,张德顺罚半年俸禄。”太子垂眸往下看了眼“至于这个奴才,打二十板子贬去掖庭。”
南殊双手几乎是瞬间收紧。
掖庭是罪奴去的地方,也有多数是因罪被贬官宦家的子女,宫里的奴才还尚有出头之日,可掖庭里出来的罪奴却一辈子都翻不了身。1
“听殿下的。”她手一松,淡淡道。
太子此举不知是出于何意。
她可没那么自作多情,觉得自己有这个脸面,殿下是在给自己交代。
她反而更加倾向于殿下觉得这件事改适可而止了。
殿下是当真儿信了还是觉得这不是大事,嫌麻烦不愿意去查。
又或者是背后之人他不想动,是何理由南殊都不知晓。
她垂下眼帘,上前揪住殿下的袖子,来回摇了摇“嫔妾还以为自己宫女里出了内贼呢,吓了嫔妾一跳。”
宋怀宴垂眸,指尖在桌面上轻按了两下“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啊”南殊抬起头,灵动的眼里带着惊慌“殿殿下别吓唬嫔妾。”
“孤吓唬你作甚”殿内,那小太监颤抖如筛糠被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太子殿下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淡淡道“这宫中的手段你要学着应对,光长身子不长脑子,有什么用。”
凌厉的目光在她胸上瞥了一眼,又淡淡地挪开。
南殊一脸懵懂的低下头,随后猛然又抬起来。
她发誓,她刚刚在殿下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