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火车上,夜里三点依旧嘈杂吵闹的车厢内,阎玄双眉紧锁,心烦意乱。
赵景说到达黔水最快的方式就是坐一夜的火车,但并没有说这是最拥挤最让人不适的交通方式。
当然,三轮蹦蹦车排在1的位置。
两人上火车用一张票,还是坐票。就连白祈年也觉得离谱,但时间紧张,凌晨的票只剩坐票。
“阎玄,我能出来了吗”
阎玄看了眼立在座位旁的红伞,听出了白祈年声音里的焦急,道“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白祈年憋不住了,看着伞内空荡荡的空间,一筹莫展。
阎玄敛了敛不悦的神情拿起伞起身,“上车怎么没说”
“刚刚周围那么多人在说话,我不好开口。”白祈年委屈道。
“你在伞里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阎玄。
“我现在知道了。”白祈年不想再去争辩什么,只想解决内急。
阎玄不紧不慢地跨过两节车厢,进入卫生间,随后反手将门锁了上。
“你锁门干嘛”伞里的白祈年听见锁门声问。
“你有上厕所不锁门的习惯”阎玄挑眉抖了抖红伞,白祈年从伞里跌落在地上。
他仰头看向阎玄,但鬼有三急,实在来不及欣赏他上司的下颚线有多精致。
“”白祈年,“你有看鬼上厕所的习惯”
阎玄“”
逼仄的空间装下两个男人还是有些拥挤,他俯视面前贴墙站起身的白祈年,一动不动。
咫尺距离,仿佛白祈年一抬头就能触碰到阎玄的下巴。
目光短促交集又移开,白祈年环过阎玄的腰。
这个距离太近,阎玄下意识伸手去抵住他拉进的身躯。
有些冒昧。
“咔哒”
身后的门被打了开,白祈年毫不客气地给人推了出去。
被关在门外的阎玄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那时大脑思绪瞬间短路,总觉得这种场景好像在哪儿见过。
白祈年放完水,浑身舒畅,懒懒的舒展着筋骨。伞里太闷了一直坐那儿也不自在。
但考虑到他人身形态还不稳定,有时候在自然光下像个行走的透明人,让人看着就吓破了胆。所以还是进伞里藏着比较妥当。
他出了卫生间,走廊上空无一人。车厢里刚刚的吵闹声烟消云散。
阎玄的位置在哪儿来的时候在伞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他在原地等待着,正抬脚准备去寻找时,一根灵活有生命的红线箍住他的食指,又轻轻拽了拽了,红线的那头是没有人的过道。
他认出这是阎玄的那根灵线,跟着红线指引的方向走,脚步越来越沉重。
像是有千百斤的铁链拴在他脚上,让他举步维艰。
察觉到诡异,回头一瞬差点没给白祈年又吓尿了。
只见身后走廊上大面积的黑色影子里藏着无数猩红色眼睛,数不清的头颅在影子里互相拥挤着。
“这什么恶心玩意儿”
白祈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趁着腿还没软,在这空无一人的过道上拔腿就走,全然不敢回头去看迅速膨胀起来的黑色鬼影。
“咯咯咯”
鬼影发出奇怪的声响。
白祈年低头瞬间,一只细长黑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上面有很多一张一合的红色眼睛,让密集恐惧症的当事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阎玄在黑影之后用力扯了扯红线,黑影被割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