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甘心啊”
大股大股的血水从唇角溢出,清水镜的胸腔起伏。
“真的,好不甘心”
闭上眼之前,好像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烈焰灼烧的杂音里,她听到了五条悟叫她名字的声音。
五条悟找到清水镜的时候,她安静得就像是死掉了。
火光将她的脸照得无比清晰,干涸的血液在她的侧脸上结成一层厚厚的痂。燃烧的火焰摇摆时,她眼睫投下的阴影也跟着摇曳,像是要睁开眼睛。
那件绣着蜻蜓图案的浅蓝色浴衣上满是污浊,他俯身,将清水镜抱起。
血污从她的身体上慢慢流淌,沾湿了五条悟黑色的制服外套。
怀里的人慢慢缩小,浴衣垂下的部分空荡荡地晃悠。他收紧手臂,把这小小的孩子完全裹进怀中。
眼罩的边缘竖起几缕白发,五条悟轻拍着怀中重伤的人,走出了焚烧的火场。
火苗在靠近他的身体时变得无限的慢,他的每一步都平稳且从容。明明戴着眼罩,却还是精准捕捉到了一个藏起来的人。
成年人的体魄总是强健很多,他单手抱着小清水镜真的像抱着一个婴儿。空余的手竖在唇前,五条悟示意藏着的人噤声。
风刮过时,黑烟缭绕。
烟散开后,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清水镜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高专的医务室里了。
骨头连接处的痛意仍存,她满脑子都是那双轻蔑的绿色眼睛。上方的天花板转了又转,清水镜重新闭上眼,想驱散这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还以为死掉了呢。
像是坐着一艘摇晃的小船,在海上航行时被巨浪掀翻。
她的身体被倾覆,颠簸,然后重新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你回来了。”五条悟的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他扶着她的肩膀,很怕手下的一切会消散,“这一次,有些太过任性了,小镜。”
以为会得不到回应,但怀里的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清水镜伏在五条悟的怀中,他的手环绕在她身体的两侧,下巴从她的发顶蹭过。
这个依偎的姿态太过亲和,清水镜的整个身子像是要钻进他的胸腔。五条悟的指腹向上托了两下她打卷的发尾,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使得他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他坐在床畔,感受着清水镜冰凉的手掀开他的外套环住了他的腰。
幸福常常令人觉得眩晕,他所有关心的指责的强撑的话全都被咽下。五条悟也登上了那一艘摇摆的船,身体比理智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抱紧了清水镜。
终于感觉到真实的清水镜依旧把自己的脸埋在五条悟的怀中。
有一个新的问题困扰着她的大脑。
如果五条悟两条胳膊都在抱她的话,那么究竟是谁在摸她的头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