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中勺子飞舞,他又找到了些前世锻炼厨艺时的专心感觉。
张维林走上前来又高声问了遍。
“弘马书院红中膳堂。”艾弛这才在嘈杂声中大声回。
弘马书院,膳堂
“老人家手艺比酒楼大厨强,我记下了。”
张维林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出自书院膳堂,若国子监膳堂有此手艺,生员们何须去外边饭馆吃饭。
老人家艾弛“”
“红中膳堂,就是咱们书院刚开那个”
有路过学子听到两人对话,好奇地往前凑了凑。
“菜好,酒有味,甚好甚好”张维林冲凑上来的学生们感慨。
艾弛不缺回头客,缺得只是新客人。
随着弘马书院学生来吃饭的人逐渐增多,他开始以炸鸡和冒菜为赠品。
其实一开始艾弛并没打算做冒菜。
但随着郭仝到来,将那口大锅移到艾弛桌边,飘下来的香味完全遮住了烧烤香气。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
直到艾弛说出自己是红中膳堂掌勺,眼看着郭仝脸色阴沉下来。
当两种相同食物摆在一起,谁好谁坏高下立判。
本是冲着南膳堂而去的学生们都被艾弛那锅子明显浓郁许多的汤所吸引而转向这边。
香味有差别,两者之间的味道更是差距明显。
“南膳堂的锅子好吃是好吃,可我老觉着吃完口舌火辣辣的疼。”
“在下与柳兄一样,当时我还以为锅子就是如此呢。”
“龚宝贵曾说锅子酱是红中膳堂掌勺所创,如今看来事实果真是如此。”
“但”一瘦高青年略有迟疑。
同伴所说与他心中所想一样,可奇怪的是,老是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南膳堂瞟去。
心中明知南膳堂不如红中膳堂,就是觉着馋那边锅子里的菜。
四人中只有他日日光顾南膳堂,将心中疑惑与好友们如此一说,其他人都将此归结到习惯之上。
青年没多想,艾弛却将几人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手下炒菜的动作不停,眸光缓缓往旁边移了移。
余光中郭仝眉目不善地望着,眼见艾弛这边人越来越多,冷哼一声忽地转身走了。
郭仝直接去了南膳堂方向。
好一会儿,人才返回,手中还捧着个小盒子。
鬼鬼祟祟四处瞟来瞟去,发现没人注意他,伸手从开了个缝隙的盒子中捻出块看似是香料的东西。
艾弛借由搅动锅子转身的动作,往那边瞟去。
只一眼,眼中寒意迅速凝结,直至愤怒涌上心口,无法控制地变成一声怒吼。
“你往我锅里放甚”
提起勺子一步跨前,在那块褐色壳子刚落入锅中的瞬间便连汤带壳的舀了起来。
郭仝的手还悬在半空。
随即哑然,慌乱地将盒子往自己身后藏,嘴上还在低声狡辩着“是些番货香料,不留神放放错了。”
说着,左手就往铁勺中伸去。
艾弛缩手,厉声道“老二,你去寻方教授和山长速来。”
“放错了。”郭仝扑上来想抢。
艾弛相信是他放错了锅子。
两个锅就挨着,做贼心虚的郭仝光顾着防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左手边到底是谁家的锅。
可艾弛只想说一声做得好
郭仝所放的香料,赫然是块罂粟壳。
印刻在血脉中的禁毒知识,艾弛一眼就认出那块灰扑扑的东西是罂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