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四哥财大气粗,十三爷府上可凑不齐十本古籍孤本,不过也不必凑齐,他总不能在随礼上越过前面的兄长。
“那弟弟就一半一半,一半的古籍孤本,一半自己手抄。”
八爷没什么意见,是他与老一交恶,又不是四哥和十三与老一交恶,他犯不上为难人。
不过他既不打算送老一古籍孤本,也不打算自己辛苦抄录,外头那么多书坊,随意挑几本就是了。
八月十一,秋高气爽,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一爷准备多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袍,打扮得很是精神,到了时间便亲自去前厅迎人。
众皇子之中,先到的不是住处离的最近的五贝勒和七贝勒,反倒是住的最远的三贝勒。
理亲王府在正白旗,诚郡王府却在正红旗,一个在内城最西边,一个在内城最东边。
三爷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来的,虽然给出去的礼不值钱,虽然他心里仍旧记得长子和长女被害的仇,但此时他还是不得不对废太子虚以委蛇,装也要装出一副对废太子关心至极的模样。
一来是装给皇阿玛看,一来是减少废太子对他的恶感,要报仇也找对人,他跳出来的时候,太子之位已经摇摇欲坠即刻就要被废掉了,可不比老八,老八那才真真是把废太子
拉下马的人。
废太子要报仇,别冲着他来。
“一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半年弟弟心里一直挂念着你,若不是怕惹你伤心,我早该去看你的。”三爷把准备好的话说完。
瞧着老一好像也没瘦多少,而且这精神气儿远胜于去年还做太子的时候。
合着这半年在毓庆宫中没伤心到食之无味,也没有整日诚惶诚恐,倒是有在养生。
时隔半年多再见老一,三爷这会儿的心情又和先前皇阿玛废太子时不同,皇阿玛废太子时,老一并不在场,他只能想象老一痛哭流涕的落魄模样,让自己解恨。
而现在老一就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哪怕身上不见落魄,神情不见落寞,好似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但装得再体面,终究也还是不一样的。
他见老一,只行平辈之间的礼节,不用再行君臣之礼,不用口称太子爷口称殿下。
曾经住在毓庆宫里的人,如今也住到外头来了。
亲王又怎么样,老四也是亲王,老五那样不通文墨之人也是亲王。
“一哥虽然瘦了,但是气色极好,看来是早就想通了,早知如此,弟弟就应该早去毓庆宫探望,而不是非要等到一哥你出来。”
三爷原本是想和老一装一装兄友弟恭的,但瞧见了老一,却总是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明明从前那几年他是能压制住内心愤恨的,能让自己不去想长子和长女的。
一爷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道“三弟该不会是嫌我这声恭喜说晚了吧,恭喜三弟荣升郡王。我这半年在毓庆宫待着不问世事,所以马家的事儿是隔了几个月后才知道的,三弟你别见怪,如果手中不宽裕,我这里还有些银钱,你尽管拿去用。”
老八还真是把好刀,能伤他,也能伤老三。
不过皇阿玛还是对荣妃和老三网开了一面,端嫔都能被降为宫女子,荣妃凭什么还稳居妃位。
四妃在皇阿玛心里到底是不一样,四妃的儿子在皇阿玛心里也是不一样的。
这下脸僵的换成三爷了,老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以为交完两倍的罚银后,马家的事儿就能就此翻篇,皇阿玛可以既往不咎,可没想到这最大的责罚竟是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