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弦隐离开之后,式尘也没有睡觉。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感觉有四到五人隐蔽在自己的附近。
应该是她派来的人。
她知道他的武功并不需要人保护,这些人应该是用来监视他的。
如果他想要离开,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式尘没有想要离开。
他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就知道她的名字叫泊瓷。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他觉得真的很好听,她也很适合瓷这个名字。
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又易碎的美丽。
刚刚那个大夫说,她在吃药。
她的身体不好吗
他想问,但是又觉得自己问了,那个大夫可能也不会告诉自己。
那大夫看起来态度很和蔼,但是眼瞳深处有戒备与审视。
式尘不想睡觉,但是他也需要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之后,他的感官更加地清晰,甚至闻到了房间里焚香之后的味道。
淡雅的松香味似乎在提醒着式尘已经脱离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场。
最开始他被关进去之后,非常想要逃跑,可是他的武艺不足以支撑他逃出去。
后来就被扣上了锁链,随着武艺的增长,锁链也在变重变长。
活下去成为了式尘主要的目的。
式尘的武功是跟母亲学的。
记忆中,他一直跟着母亲四处奔波,居无定所。
母亲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可是,无论母亲与他住在哪里,都会有人找上门。
每次有人上门之后,母亲都会立刻搬家。
他在小时候,曾经跟母亲住过一个村庄,住了好几年,他以为能安定下来。
可是,母亲最终还是决定要走。
式尘很不理解,他第一次问母亲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这里有他和母亲好不容易砌起来的房子,村里人给了他们可以耕种的田地。
他虽然还未成年,但是村里的人也愿意带他去打猎。
母亲低叹“式尘,我希望你能自由的活着。”
母亲只回答了他这样一句话,他不懂什么意思的话。
式尘那一年十三岁,跟着母亲离开了那个村子,去了禹城。
母亲在禹城做手工为生,将他送入私塾开始学习知识。
那私塾算上他只有三个人,还有教武艺的师傅。
母亲的身体去了禹城之后,开始越来越差。
他后来就不去再去私塾学习,而是开始四处打杂工,为了给母亲赚钱治病。
母亲没有阻止他,一直到他及冠一年,初冬,天空阴沉,母亲送了他及冠的贺礼。
一块玉佩与一笔数额很大的钱,他很惊讶,不知道母亲只是靠手工哪里来的钱。
“尘,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给你起的。”
母亲轻轻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下辰字。
“是我换一个字,因为希望你能拥有自由,哪怕沦为尘埃也没有关系。”
式尘握紧手,目光深邃地问母亲“娘,你所谓的自由是何意呢”
式尘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
他深知没有父亲可以依靠,唯一的亲人就母亲,他只能希望自己的存在并不是母亲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