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帐篷里醒来的。
经历了木叶崩溃计划,村子里百废待兴,医院人满为患,轻伤的患者被集中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我醒来的时候医疗人员正匆忙走过,我拽住她的衣角问她,“现在是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被这样问了太多次了,她语气有些不耐烦,快速地说,“考试因为事故中断了,中了幻术的观众被送来,醒了之后观察一个小时,没问题就回家去吧。”
说完她就急忙走了,我缩回手,有些头疼,这感觉就仿佛多年前同佐助一起散步那次,我后知后觉的想,那次应该也是中了幻术吧。不过能被这样忽视就说明真的是没什么问题,我听话的在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收拾一下走出了帐篷,然后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我先是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坍塌了一半,凭着回忆想起来那是鹿丸同我提过卖炸肉饼很好吃的店,坍塌的部分被挪开了一角,看得出挖掘的痕迹,我走的近了才从那一角看到一滩赤红,铁锈一般的颜色漫了一地。我垂下眼去,慢慢又提起脚步,再往前损毁的建筑更多,走了一会儿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孩子,四五岁的样子,茫然地站在原地。我心下一紧,走过去从身后揽住了他,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微颤,“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缓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怀里的孩子放松了身体,嚎啕大哭起来。他的情绪传染了我,我眼眶也热了起来,目光扫视着这一片狼籍,也掉下了眼泪来。
该死,阿八,你可真该死。
回到居酒屋的时候,房屋尚好,只是里面一片狼藉,看得出打斗的痕迹。我没有等来老板一家,独自上楼去,阁楼上倒是完好无损,我坐在自己的床沿上开始发呆,慢慢的又在想,这会儿其他人都去哪儿了,自来也在做什么,鸣人和鹿丸是不是还在战斗,这一场事故木叶到底会死多少人,里面有多少是忍者,多少又是平民。想着想着,我抓紧了自己的手腕,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下楼去,凭着记忆走到之前自来也留给我的那个地址去。因为位置偏远的缘故,这一片没有被波及多少,我站在那日进去过的院子门口,门牌上的灰还是那么厚,我伸手又擦了擦,才看到锈迹斑驳的牌子上是自来也的名字。抬起脚步走进去,我推了推门,没锁,走进去轻易的上去二楼,站在那日同他站在一起的窗前向下望着。前面的院子挖一个池塘,修一个花池,放两个躺椅,后面种一片向日葵,他曾经期许过的家,他曾经期许过同所爱之人构建的家,一场美梦终究还是被战争毁了,就像今日这般。倏然之间,我仿佛明白,木叶之于他们的含义,即便有再多的不堪,但她终归是家。
那我呢,我的家在哪儿呢我可以留在这里,把木叶当作家吗我爱的人都热爱着的木叶,我也可以热爱她吗,就像他们一样
呆立在二楼的落地窗边,我看到有人从下面的街道跑过去,似乎是路过的时候注意到我,停下来冲我这边打量了几眼。我抬起手扬了扬,原路返回走到门口,看到伊鲁卡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我,“阿八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人。”
“哦”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名牌,随即恍然大悟,“自来也大人还在前线,不过这会儿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许快回来了。”
“没事,我也是随便来找找,他还有事要忙,倒是你怎么在这边”
“城区的搜救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这附近偏远,刚刚抽出人手过来看一圈。”他说完又些着急,又要起身,“你没事就好,我再去前面看看。”
“好的,请小心。”
我目送他远去的身影,也转身往回走去,再次回到居酒屋的时候,邻居有人也回来了,看到我告诉我在医院看到老板一家人,他们仿佛是在被战斗波及的区域,受了些轻伤,目前在住院,我就在路上买了束花,往医院走去了。医院里一片混乱,服务台也没有人在,我对着登记表看了一下,大概锁定了区域便走过去寻找,一路都没有找到,我寻思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推开走廊尽头最后一扇门,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佐助,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很安静,没有醒来,身边的仪器均匀的响着,我迟疑了一下,看周围没有人,便走进去关上了门。我远远的站在门口也不走过去,只是想安静的看看这个曾经同我昙花一现亲近过的少年现在的样子。佐助长大了,原本稚嫩的五官变得更加英俊,自带一股英气,和鼬的气质却全然不同。我注视了他一会,觉得不宜久留,该走了,便转身开门,正好撞见了鸣人走进来。他一身狼籍,精神却尚好,虽然看得出经历了恶战,但强大的恢复力已经足够他回复体力。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阿八”
“对,是我。”我笑了。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手里捧的花,问道,“你来看佐助吗你认识佐助”
“我不认识。”我有些抱歉的说道,“走错病房了。倒是鸣人君你没事吗,看起来有些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