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拢了扇子,好脾气地拱手致意,谢他夸赞。
赵谨眼风扫过,闷头给苏彦续茶。
唯温如吟面色愈发恭谦,柔声道,“殿下说得在理,妾为臣下受教了。而为师者,亦欣慰,为师所留不过三句言,殿下已能学以致用,实乃用心了。”
“那是自然,这两日孤将心思全投这处了。”江仝上下打量温如吟,道,“你还不错,能带孤玩乐,且快些授完散课。”
之后乃自由诵读时辰,江见月垂首读阅,江仝则将竹简翻卷,时不时戳动那竹篓。
公主蹙眉看他。
他挑眉道,“好玩意,送你的。”
未几,散课时辰到,小男孩雀跃而起。
江见月行完礼,本欲往苏彦处去。
距初七后他不曾去过她府上,今日见他脸色不太好。然这厢被江仝拉着,便转身朝他二人拱手作了个揖,想午后散课了再好好问候一番。
因一炷香后,还有下半场课,大家都没有离开讲经堂。
只温如吟来到苏彦与赵谨处,饮茶休息。
“不容易啊,你这是把自个折进去,哄着那尊佛。不过,还是有点成效的”赵谨将煮好的茶分给温如吟,“左右,我与师兄教不来。”
“你我都掐尖而教授。但多的还是如安王这般资质平平的人,像皎皎般天资卓越者原就是凤毛麟角。”苏彦将视线从小姑娘身上收回,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资质平庸没什么,勤能补拙,关键在于态度,这安王殿下”温如吟饮茶摇首,“其实话说回来,凡为君者,不惧天资好坏,总有忠臣良将辅弼。只要君上不固执已见,一意孤行即可。”
楼中无外人,温如吟说话便也少了忌讳,“等下半场课,我再试试”
赵谨添上茶水,压声道,“听闻雍王殿下五月便能唤阿母。如今八个月大,能诵诗读文。陈婕妤处都已经开始择少傅,说是周岁便开蒙,待三岁后就送来抱素楼了。”
“三岁入楼”温如吟惊道,转向苏彦,“三师兄,当真吗雍王天赋这般好”
苏彦精神有些不济,合眼点了点头。
“皇姐莫怕,牙都拔了”
“别碰,它的毒牙尚在”
两句突兀童声炸起,三人闻声望去,皆怔住了。
只见不远处席上,安王的竹篓里窜出一条蛇,迎面往江见月袭去。而安王竟伸手欲扯蛇尾,正被江见月厉声吼住。
眼见那蛇就要咬上公主脖颈,侧里一柄折扇直劈而来。奈何苏彦有伤在身,又事出突然,失了准头,没有劈中七寸要害,只从蛇身半截处过,但好歹阻了蛇的冲势,给江见月避开的时间。
却不料这是一条蝮蛇,占物翻身,力道转瞬恢复,尾巴又被安王抓了把,这会转过头便向他游去。
江仝整个吓呆了,一动不敢动。
幸得千钧一发,江见月从蛇后扑来,一手扣住蛇头两颊逼开三角蛇嘴,一手将早前已经撕下的袍摆绢布勒住蛇口,一推一拉间勾下嘴中毒牙。
待她观过绢布上乃齐整的两颗完整的蛇牙,整条灰黄色的蝮蛇已经数圈盘在她纤白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