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明白了,这就是个来挑事的,对面只有两人,他唾道“那我可不管,贱奴就是如此,你不服的话,去改律法啊”
李思筠当真被气到了,来东淮之前,她都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冷声,“那若依你所言,只要身份高于你,便也能欺辱于你了”
男子已不想与她争论,扯着绳子,转身便走,嘴里还骂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妇”
“你”李思筠气得用手指着他,却没被理会,她回头,见沈昭还站在原地,似乎在看热闹,一点儿想要上前帮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拖起裙角就跑到了沈昭身侧,同时又指着那个中年男子,大声道“郎君,他欺负我,给他点教训看看”
沈昭“”
他再次看着微仰着头,满脸骄矜的李思筠,他当真搞不懂,为何从始至终,她都是很有底气的样子,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
他并未抬步往前走,只掀起眼帘看了一眼,随后对着中年男子开口,“道歉,之后滚。”
中年男子被其气势所慑,这两人都不似普通人,锦绣里堆出来的傲气,惹不得,只小声不情不愿地道了句歉,之后嫌此地晦气,立刻就走。
李思筠看着最后那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同她一样,都是被困在这里的异国人,她心有不忍,所以道“把人留下。”
即使被欺压,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中年男子怒气冲天,转头刚要开口骂。
沈昭不想生事,抬手便扔了一块金子在地上。
中年男子见到一点金色,连忙改了模样,闾巷多贫苦人,见此便都上前抢夺,场面一片混乱。
他这不是挺有钱的么,还能当街洒金子那从前为何对她那么抠搜,李思筠在心中抱怨。
最后那个女子一直垂着头,却麻木地走了过来。
她受了伤,李思筠没有那样无耻,让一个伤重的人当侍女,所以说“你走吧,去寻你认识的人。”
女子声音哑得很难听清,“国灭时都死了没有地方能去。”
沈昭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拜李思筠所赐,如今又多了个麻烦,他直接转身走了,留她自己善后。只有子弦还站在原地,等着李思筠。
李思筠转头,见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又恨恨骂了一句,当真阴晴不定,也不是个好人。而且还出尔反尔,侍女一事也泡汤了。
她平静下心情,先问,“你名字”
“奴无名。”
李思筠沉默,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玉扶,你以后就唤玉扶,先跟着我回去,养养伤吧。”
女子年龄不大,楚国灭国时,她还很小,冷不防听到这两个字,还有些发愣,她跟在后面走,却犹豫,“玉字贵重,奴担不起。”
李思筠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说“没有什么担不起,贵重又如何”
她身份倒是尊贵,一朝落难,还不是困于此地
玉扶应下了,她挪着步子跟着,见救了她的女娘小跑着向前,追上前面的冷面郎君。
李思筠平常是个话多的人,往日身边有与她情同姐妹的侍女曲素,还有与她差不多大,勉强算是好友的赵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