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妖异的血月,朦胧而诡异,忽明忽暗,仿佛在跳动着一种诡异的节奏。
血月之下,是狂暴汹涌的血池,在血月下显得朦胧而诡异,刀锋碰撞之声交织着响起,每一次碰撞带动的气流都牵动着血池掀起狂涛,形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乐章。
铛,铛,铛
快节奏的打铁之声不间断的响起,刀鬼与沈弥的身影飞快交错。刀光在血池中交织成一片,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血池的水面被他们的刀气激起层层涟漪,仿佛也在为其颤抖,血月的红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这一幕诡异而壮丽,就连时间也变得缓慢。
沈弥不断的挥刀,劈砍,横撩,前刺战斗的本能代替大脑进行思考,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战斗,思维在魔气的影响下混沌,迷蒙,像是罩了一层浓郁的雾,所能记得的,只有战斗,接连不断的战斗,仿佛没有尽头。
刺啦
刀鬼的刀劈开了沈弥的防御,在沈弥胸前再次留下一道伤口,血肉翻涌,沈弥后退一步,表情却没有变化。
胸口处恐怖的伤口几乎劈碎了他的心脏,血液疯狂涌出,落在脚下的血池,泛起涟漪,而后与血池融为一体。下一秒,血肉飞快愈合,长出新的肉芽交错在一起,只是眨眼的功夫,那足以致命的伤势便已经恢复如初。
“哈哈哈哈”
刀鬼露出狰狞的笑容,“如此痛快的对决,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了来吧,这便是为我们准备的最好的战场”
意识空间内,不管受多重的伤也会恢复如初,这对于他和沈弥这样的战斗狂热者而言,无疑是最棒的事情,身体不再是拖累,不再是束缚,可以尽情的,酣畅淋漓的战斗
刀鬼说完,手中的锈刀向前一探,刀锋划过地面的血池,化作一道血色弯月朝着沈弥横扫而去
沈弥也不甘示弱,抬手也是一道天雷月挥出,两道半月刀气在空气中碰撞交汇,发出巨大的轰然之声,血池顿时如海啸般波动起来,血浪翻腾,泼洒成漫天血雨
点点猩红中,沈弥抬刀再次越上
这血色炼狱中,两人仿若两尊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次次交锋,一次次挥刀,两人的身上不断被劈出刀伤,眨眼又恢复。
身体和血肉好似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战斗中逐渐融化,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战斗的愉悦。
这片天地猩红的空间里,刀鬼和沈弥身体的血肉一点点融化,露出内里的森森白骨,血肉如蜡烛般融化低落,只剩下两具骨架,手中依然握着自己的刀,朝着对方挥砍过去
消除一切障碍,只为了最纯粹的厮杀,铛铛作响的嗡鸣声,仿佛泼墨般随着动作漫天舞的血点,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刺目,锐利,仿佛能融化人的灵魂。
这本该是酣畅的,沈弥梦寐以求的战斗,跨越另一片时空,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沈弥追求的,不正是
抛弃一切,只求一场这样的战斗么
可是
不知为何,沈弥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高兴,他的内心隐隐想起,自己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至于在这样的战斗中,他也无法真正投入进去,更无法去享受。
混沌迷蒙的脑海中,沈弥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见修长高挑的身形,被掩在一片暗色的阴影中,只有一只火红的枫叶吊坠,红得耀眼。
是谁
淋漓纷飞的血雨中,沈弥的目光微敛,迷茫起来。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聂溪。”
逍遥山上,宗主叫住了前方的背影。
聂溪的脚步顿了顿。
“你应该知道,此行凶险。”
宗主道,“你真的要去”
高马尾在空气中轻轻飘动,聂溪没有回头,“宗主,我的剑法如何”
宗主一愣,随后道,“你天资聪颖,自小便有过人天赋,剑法自是天下无双。”
聂溪自嘲地笑了笑,“那日与沈弥在逍遥山一战后,我便时常在想,为何这么多年,我的剑术一直未有进步,始终停留在瓶颈之前。思来想去,还是心中犹豫太多,牵挂太多。我这一生拔剑无数,为剑宗,为战队,总有无数理由,却独独没有为自己。”
宗主眉头微皱,以为聂溪是在怪他,“逍遥剑宗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剑宗的发展,你功不可没。”
聂溪知道,宗主是想劝他不要去。
这一次进入天墨迷宫,九死一生,逍遥剑宗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若是聂溪死在界缝里,剑宗必然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为了宗门着想,聂溪不应该去。
聂溪摇摇头,“宗主,我已经为剑宗拔了太多次剑了。”
“那你这一次,是为了什么”
聂溪沉默片刻,抬步下山。
“为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