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琇惋惜道“真可惜陛下看不见,可漂亮了嗷”
话音未落,便被沈确敲了脑袋。
帝师蹙眉“你这嘴怎么管不住哪壶不开提哪壶。”
换了其他君王,沈琇怕不是又要吃一顿板子。
沈琇悻悻“就是陛下好说话,我才敢来的嘛。”
换了其他皇帝,他才不来铲院子呢。
江巡摸索着碰了碰他的脑袋上的小包,回护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沈确便抱怨“您太纵容他了。”
要是之前,沈确早拎着沈琇跪祠堂去了。
而沈琇仗着君王偏爱,扛着铲子昂首挺胸,从沈确面前路过了。
沈确“”
他静静看着侄子,面露警告,似乎在说“沈琇,你最好有点尊老爱幼。”
沈琇装作不知。
而除了这几位常客,太医也日日前来,为君王的眼睛看诊。
江巡本不乐意有人打扰,再说他有66,明确知道复明的时间。可帝师语含担忧,当晚睡觉的时候,江巡照常滚进沈确怀里,沈确揽住他,软下语调就开始念“陛下,还是召太医来看看吧臣好担心,真的好担心。”
“”
江巡第一次见识到枕头风的威力,无奈败北。
这日,太医照常来看,掀开君王的眼帘,便咦了一声“陛下今日情况不错,如此看来,是有机会复明了。”
江巡眼中的阴翳日渐散去,琥珀色的眼瞳变得澄澈漂亮,赶着院中紫藤最后的花期,他的眼睛终于好了。
江巡看像窗外,看见了满院的热闹春意。
迎春刚谢,紫藤流苏一半从架子上垂落,院中的枇杷树占据了阳光最好的地方,勃发茁壮,金黄色的果实恰好成熟,挂在树间。
沈琇拿了个长杆子,将枇杷一一打下来。
他从院中打了井水,将果子洗干净,然后放在汝窑的瓷盘中,请君王品尝。
青瓷托着澄黄的果实,枇杷枝青绿的叶片上还挂着亮晶晶的井水,很是可口的样子。
但江巡看着果子便是一阵牙酸,他试探性的拿起一个,左看右看打量半天,好半天不敢下口。
前世他吃过这果子,就是同一棵树,那是他登基第一年,专门命令王安送来的,果子又苦又涩,酸得牙都要掉了,江巡一想到当时的感受,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但是沈琇殷殷切切的望着他,一副期待他评价的样子。
江巡犹豫半响,实在不忍心看傻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一咬牙,还是吃了。
沈琇“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汁水在唇舌中爆开,果实清甜的香气萦绕口腔,江巡眉头微挑,整个人顿住了。
因着第一次吃枇杷太苦,江巡后来便讨厌枇杷了,在二十一世纪也从来不吃,可这果子汁水饱满,又大又甜,他垂眸看向手中,有点不可思议。
枇杷是这个味道的吗
他试探着又咬了一口。
很甜。
沈琇“好吃吗好吃吗”
江巡盯着果实,面色凝重的缓缓点头。
沈琇便笑开了“臣就说了,会让陛下吃上甜枇杷的。”
江巡骤然尝到味儿,便回忆起他小时候坐在承露殿树梢上往宫墙外望的时候,那时他看见这黄澄澄的果子,想象着果实味道,就该是这样清甜可口的。
于是江巡吃了许多,一个,两个,很多个,最后他将一整盘都吃完了,摊在躺椅上,饭也不想吃了。
等沈确批完奏章回来,发现侄子给皇帝喂了一叠果子,文官的礼仪也顾不上了,当即想抄起铲子打人。
皇帝病刚好,怎么能这样吃
江巡熟练的拦住他,让沈琇从缝隙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