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谢柏冬不喜欢他们这段婚约,甚至不惜跑出国念了两年书。
就苏育了解到的,谢柏冬和家里人关系不错,但足足两年都没回家过年,可见他抗拒到了什么地步。
这也和谢柏冬受到的教育有关。
谢家富贵泼天,已经持续了三代人,自谢柏冬爷爷辈白手起家,那个年代还没婚恋自由的观念,谢柏冬的爷爷谢育金和他奶奶吴氏也是联姻,那段婚姻让谢育金赚到了人生最大的一笔钱。
于是谢家三个儿子,两个都是联姻。
唯一没联姻的那个,就是谢育金的大儿子,也就是谢柏冬的父亲。
谢柏冬父母是自由恋爱,当初还惹怒了谢育金,后来不知道夫妻俩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谢育金接受了他们的婚姻。
而谢柏冬的母亲,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家世。
谢柏冬的婚恋观,估计也是源自他的父母,并不想接受家族的安排,也不想和一个都不认识的人结婚。
倒也不难理解。
不就和现在很多不愿意相亲的年轻人一样吗
苏育陷入沉思时,手指托腮,食指点颊,时不时会眨一下眼睛,卷翘的睫毛随之上下煽动,犹如蝴蝶的翅膀。
他这双含情眼,总是雾蒙蒙的,有谁看着,像谁欺负了他似的。
谢柏冬心想,他横刀夺爱,把胸针硬生生买下,他会委屈吗
这胸针应该是刚刚那个男人,想买回去哄苏茸开心的。
苏茸心思深,谢柏冬把东西放在两人中间,苏茸看都没看一眼,好像也不怎么在意。
越是不看,越是在意。
谢柏冬上午觉得苏茸聪明,但他没想到,苏茸也挺虚荣。
先是之前那个姓蔡的,接着就是今天这个男人,姓蔡的带着苏茸去旅游,今天的这个男人豪掷百万哄他开心。
不过也没规定,聪明人不能虚荣。
有时候越是聪明,见识的越多,贪念就越大,人之本性,圣人也难以避免。
苏育颊边的手指顿住,他做好了决定。
解除一段婚约,对他而言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这婚约本身也是苏家强加给他的,先前是觉得没有理会的必要,如今有了母亲的遗物做对比,那当然是他母亲的东西重要。
摊牌吧。
苏育直起身体,刚想说话。
“在飞机上,确实是我看走眼了,”谢柏冬先他一步道,“我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苏育眼中冒出一个问号。
“或许我说这些话,你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谢柏冬正襟危坐,“但我还是想说,人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很多种途径,对钱财有喜爱、对奢侈品有欲望,都是人之常情,但如果靠出卖自己来争取,那不就是做了欲望的傀儡”
司机没忍住看了一眼后倒镜这人是打算开讲会说啥呢
苏育简单翻译了一下,“你觉得我傍金”
谢柏冬道“话也不能说这么难听。”
苏育收紧了他的衣服,双手抱紧,背后贴住了靠背。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才开始谢柏冬看他衣服时,眼神里的含义,还有他说那句话的意思。
他以前都不知道,谢柏冬是这样的人,还真是一堆歹竹里出了个好笋,竟然在这儿劝人从良。
苏育问“谢三少爷,您一直都这么善良吗”
“我并不善良,”谢柏冬道,“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嘲讽我。”
司机道“两位先生,到目的地了。”
苏育改主意了。
他抬头看四周的环境,整了整衣服起身下车。
车门还没关上前,他又探进头去,在一个距离谢柏冬极近的位置停住,盯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