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之后的清秋节,我们一同去一趟寺庙如何”
“好呀,我等着公子,公子莫要再惹夫人不高兴才是。”玉蝶脸上浮出一层绯红。
虽说是逢年过节,但是男女之间单独出去,玉蝶抱着竹筐匆匆地便离开了。
陈家世代经营茶商,守着这一座小城,枕忧富庶,路边有士兵分发茶水,各地商贩常常慕名而来。
数代之中出了陈生这么一个举人,陈生对经商扩张没有任何兴趣,成日看九州论断,关心受难百姓,尤其在意自家茶业所延续的习俗,见不得杀生为祸,推崇圣言慈心。
整整三日,陈生翻遍了古籍陈册,写了十几页的论断,从古至今,以活人献祭多为邪祟,若是灵泉之处所封为异兽,不如舍弃灵泉,直接托仙门斩除异兽。
待他解禁那一日,他写的十几页论断送去了自己母亲那里。
希望母亲父亲能够悔悟,莫要踏上先祖的余孽之路。
“玉蝶。”清秋节,陈生见到了心悦的女子,他手指上沾满了墨痕,伸手时方察觉,垂敛神色,稍稍在意,“我方从府里出来写了一些文章给母亲。”
“母亲并不待见我,兴许日后会将我逐出陈家。”陈生说。
玉蝶是打扮了才出来的,发簪缠绕着发丝落在发间,飞舞的蝶翼如同月光一样皎洁,在他身旁耐心地听着,闻言眼底一片柔色。
“公子不应这么想,夫人老爷并不是坏人,自然不会把您驱逐出去,”玉蝶看向他,“何况公子的文章写的那么好,若是真有驱逐出府那一日,到时候公子也能够放心的写文章了。”
陈生摩挲着手指上的墨痕,问她,“到时候玉蝶愿不愿意随我一起”
九州之大,自有容下他们的地方。
“公子,我很喜欢茶,”玉蝶说,“何况夫人老爷收养了我,我尚未报答完恩情。”
玉蝶柔声说“若是来日夫人老爷同意了,兴许我会去找公子。”
“公子,这个给你。”玉蝶把掌中的手帕丢给他,是自己缝的,上面缝了海棠花与窗台,窗台之间有等待的少年郎,犹若春思。
晚上他揣着那张手帕回到府中,见了自己父亲娘亲,一并前来的还有陈氏宗族,母亲坐在殿堂之上,桌上放着他写的论断。
“生儿,先前是母亲不明见,你写得一手好文章,留在茶庄实在可惜,娘决定把你送去书院,让拓儿陪你一同前去”
原先他和母亲提过,母亲从未答应,如今突然答应了,还让前几个月领来的旁支领他一起去。
陈生虽觉得古怪,此事却是好事,难得母亲愿意松口,第二日侍卫便帮他收拾了行李,送他上路。
仿佛着急把他送走一样。陈生一路上不安,跟随他的旁支一直守着他,仿佛怕他临时反悔。
“你老实交代,夫人到底瞒了我什么。”陈生以匕首抵住对方,只是用了刀背,对方便吓得跪倒在地。
“公子饶命我也是受了夫人的吩咐,这两日要举行祭祀,夫人和老爷担心公子会坏事,这才把公子支走。”
陈生松开匕首,跌倒在地的少年开口,“被带走的只是一个采茶女公子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