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腰斩”隋慧哭了。
隋玉再次点头,她想问她们这些人官府是打算怎么处置,然而却说不出话,走在路上见了风,她的脖子已经肿了,嗓子被堵上了,喘气都困难。
牢里闹腾了大半天,一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二三十号人都没睡,粗重的呼吸声里掺杂着压抑的低泣声。
隋玉也没睡,她走在路上不知被谁敲了后脑勺,乍有意识就穿越到两千多年前的西汉,还被下了大牢,眼瞅着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往后生死难料,她哪里睡得着。
福她是一点没享,祸全是她兜着了。
隋玉重重叹气,一不小心扯着脖子,她疼得呲牙咧嘴,更烦了。
一夜无眠,隋玉一直熬到天亮放饭,碗里的糊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煮的,青青黄黄,比猪食还不如,但好歹有个热乎气。隋玉走过去挑挑拣拣,选了一碗稍微能入眼的,她捏着鼻子小口小口往下咽。嗓子依旧很疼,但沾了汤过了水,感觉好受了些。
看她喝了,其他人也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尝一口就给吐了。
“你姨娘跟你娘呢你的脖子”
隋玉看过去,是族里的一个族婶,她木着脸,艰难地说“死了。”
“我们这些人要怎么发落你可知道”
隋玉摆手。
“你不知道怎么就上吊了”又有人问。
隋玉不搭理她,她选个稻草多的地方坐下去,抵着粗木栅栏闭眼休息。没办法,她躺着出不过气,担心睡太死直接憋过气没命了。
她不想死。
不知道眯了多久,隋玉听到铁锁链撞击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牢门打开了,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白得晃眼。
“你们运道好,恰逢西北大胜,屯田戍边要人,主犯腰斩,其余人判刑徒,到了冬日,你们这些罪奴流放西北,免了一死。”
牢头走了,能洒进日光的牢门又锁上了,女牢里哭声一片也无人搭理。
“流放流放我们哪里还有命活,活着还不如死了。”说罢,一个年轻的妇人以头撞柱,脑门霎时溅出血花。
隋玉吓愣了,反应过来立马跑去看,她用手捂住伤口,啊啊啊的向旁边的人求助,转眼又看见两个人撞了柱。
她这才意识到,木栅栏上的黑褐色痕迹原来是干涸的血迹。
“别救了,死了干净了,成了罪奴生不如死,比青楼的妓子还不如,千人骑万人睡。”一个年迈的阿婆推开隋玉,她的目光在隋玉的脖子上扫视,说“你不听话,你姨娘是为你好。”
隋玉错眼揽住撞过来的隋慧,瞪她一眼,推开人后押着还一个劲嚷嚷的老婆子往柱子上撞,鼓着气像个破风箱似的一字一顿道“你、也、死。”
说罢她心砰砰跳,生怕这人真撞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