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到头昏眼花,摸了摸之前的旧衣服,口袋里有一千多円,是那段时间跟老人捡瓶子和废纸换到的。
能去换点食物吗
我不敢出公寓楼,便只好将主意打在跟我住同一所公寓的居住民身上。
晚上。
我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没有口罩,就剪烂之前偷的那件旧衣服,动手做了个黑色的口罩,戴在脸上。
我鬼鬼祟祟打开公寓门,停在我隔壁那间公寓门口。
这里面有住人。
我时不时能听见有孩子的哭闹传出来。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敲了敲门。不多时,出来一个妇人,她手里拿着锅铲,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畏畏缩缩,将口罩往上拉一拉,说“我可以用钱从你们这里买食物吗”
妇人愣了好久,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家不卖东西。”
“我知道,”我将一千多円从口袋里拿出来,悄声,“什么都好,只要能吃。我都愿意买。”
最后,她从厨房拿了五个鸡蛋,一捆青菜,还有半袋面条给我。
“家里只剩下这些了。”她说。
我将食材抱进怀里,非常感激地朝她道谢。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迫不及待的规划起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分配问题,最后发现,即使我两天吃一顿,这些食物也只够我吃一个星期左右。
我又捱了一个星期。
食物吃光了。
钱也彻底花掉了。
由于我呆在这间公寓快一个多月了,足不出户。
我也不清楚禅院家的人是否依旧在东京四处寻找我,但我不敢冒险,不敢出公寓楼到外面去捡瓶子和废纸。
如此又过了四五天,我彻底饿得直不起腰了。
我再次敲响隔壁的公寓门。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妇人,妇人见到是我,笑得很开心,“又来买食材吗家里目前还剩下不少,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全卖给你。”
我很小声“我没有钱了。”
妇人没听清,“啊”了一声。
恰好,我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我很尴尬地捂着肚子后退一步,音量稍微放大一点,“我、我没有钱了,你你可不可以施舍我一点吃的,什么都好,我什么都吃得下去,一点也不挑食”
这次妇人听清楚了,脸上的笑忽然沉下去。
“没有”她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将公寓门用力关上了。
我碰了一鼻子灰。
“咕噜噜”肚子再次叫起来。
我用力捂住,脸色有点苍白地去敲下一间公寓、下下间公寓的门。
被挨个拒绝了。
“忽然敲门来要吃的,有点太过唐突了吧”
“抱歉,我不做饭。”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话说你真的是这所公寓的居民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最近新闻上一直在重复播报有个女性逃犯,你口罩戴那么严实,不会”
我慌乱转身就跑,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瑟瑟发抖。
直到天色漆黑下来,我几乎要饿得爬不起来。我勉强扶着墙站起来,穿过浴室没关的门,我看到了浴室里镜子中倒映的我。
脸色苍白,唇瓣也没多少血色。
但因为太饿了,眼神比装出来的可怜,更可怜。
我颤巍巍将口罩拿起来,戴在脸上。重新走出公寓,去敲下午拒绝我的那个独居男生的公寓门。
他打开门,见又是我,不耐烦“你能不能”
我将口罩摘下来一点,帽子也往上掀开,露出我的脸来,仰头,用小心翼翼、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我好饿拜托你能不能给我点食物吃。只要一点点就好。”
我坐在男生公寓的椅子上,吃着好久没吃上的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桌子上有很多菜,但我不敢夹。
除非男生主动将菜夹到我碗里,我才会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