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沈听肆笑意盈盈的看向解汿,“你说,解初瑶的肚子里,是不是已经给你揣了几个小外甥呢”
解汿眼尾沁出血泪,神情阴森,宛若索命厉鬼,“陆漻,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啧,”沈听肆发出一声感慨,“放大话谁不会呢”
“而且”他歪着脑袋,似是有些不解,“看来解初瑶在你心中的分量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一份城防图啊。”
“镇北侯府,永远做不出叛国的事情来”解汿布满血丝的眼底涌起疯狂,嗓音阴冷刻骨,却又掷地有声,“虽死犹生”
“还真是硬骨头呢。”沈听肆对此仿佛是早有预料,紧接着在念双耳边吩咐了几句,解汿就看到他的祖母,镇北侯府的老太君,被几名狱卒压着,从他面前经过,关到了隔壁的牢房里去。
解汿身体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瞪大双眼,骇然的看着沈听肆,“你敢”
“我有何不敢”沈听肆慢条斯理的轻抚了一下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解初瑶的份量不够,那我只能把老太君请来了。”
“祖孙二人效仿一下娥皇女英,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听肆指尖轻划过解汿的眉眼,润朗的笑着,“解世子以为呢”
狭长的眼底泛着红,瞳仁当中是彻骨的恨意和戾气,解汿张嘴就要去咬沈听肆的手指,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你还真是不听话,”沈听肆轻轻揉搓了一下指尖,转身吩咐念双,“动手。”
解汿拼命挥舞着双臂,铁链在他大力的扯动下,发出尖锐的碰撞,本就伤痕累累的腕处,鲜血肆意横流,可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嘶声厉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陆漻我杀了你”
他双眸中充斥着血色,面容扭曲,仿佛要噬人一般,疯狂的恨意几近透体而出。
那是他的祖母啊
他要怎么取舍
他别无选择。
解汿痛苦万分的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目光决绝,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我给你”
“我把城防图给你。”
“你让他们住手”
沈听肆闻言,微微勾起了唇角,“早这样,令妹也不会如此受罪。”
“不过既然解世子迷途知返,那就去请个郎中来给解姑娘瞧瞧吧。”
念双应声退了出去,再次回来之时,手中拿了一份笔纸。
沈听肆将其递给解汿,“解世子,请吧。”
将居庸关的最后一处部署画下来,解汿眼前顿时一黑,紧接着喉咙中就涌出了一股腥甜之意。
对焦良久,解汿才终于如梦初醒,他粗重的喘着气,整个人因为脱力而半跪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的双臂还被铁链拴着,恐怕都要彻底的瘫倒在地了。
他终究是做了大雍的罪人,对不起边疆的那些士兵和百姓,对不起镇国侯府百年的清誉。
解汿费力的看向沈听肆,血丝密布的眼底恨意翻滚,“城防图已经给了你,若祖母和瑶瑶再有半分差池,我就算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父亲,兄长,祖母,妹妹,伤痛彻骨。
就算是把沈听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难以抵消。
沈听肆将城防图收好,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解汿的眼底,“那我等着你。”
“只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语罢,沈听肆也不等解汿的回答,便径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