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让她见识的实在太多了。从身份卡正式生效开始,白雪纱耶所做的每一件不符合唱诗班修女的事情都会被判定违规,然后予以惩罚。
白雪纱耶本来想以天快黑了为理由溜走,结果夏油神父笑眯眯地告诉她,他和她是邻居可以一起回家。
一直到第二天起床,白雪纱耶都觉得心口发闷呼吸滞涩。有这种身份卡应用技术还在镇上混什么,就应该出去开公司,资本家背上都得纹夏油神父。
白雪纱耶捶着自己的后背,脚步虚浮地走过路口,在被地上的树根绊倒之前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根茎盘虬起暴起,撑破了柏油路面,起伏交错的须枝以樱花树为中心四散蔓延几乎覆盖了整条街。昨日还好好长在路边的树,今天便已经占据了马路的中央位置。
满目都是粉色,路面龟裂的缝隙里填满了花瓣,仅剩的几小块没有被根系占据的地面上也覆盖着整朵整朵的花苞。
多少被眼前的景致震撼到了,白雪纱耶下意识松手,手里提的点心坠向地面。
三只红豆包咕噜噜地四散滚开,触碰到树根的那一瞬间立刻被从地面下抽出的树木长须抽得稀烂,红豆沙馅料黏在地上像一滩深色肉泥。
“真是好可惜啊纱耶酱,这个牌子的红豆包很好吃呢。”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白雪纱耶听到他的声音时,五条镇长已经站在她的右手边了。
过于高挺的鼻梁把眼罩撑起一点小小的空隙,五条悟将胳膊撑在白雪纱耶的肩头,身子的一侧立刻矮了半截,“早上好纱耶,今天也要好好顶撞上司素质低下哦。”
白雪纱耶耸动肩头,试图将五条悟的胳膊从她的肩膀上抖下去,但只有让他的手肘弹起再落下的效果,“五条镇长,你太重了”
这一句抱怨成功让五条悟卸下了搁在她肩头的手臂,对方甚至在这一句话的功夫内后撤了几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大,白雪纱耶不明就里地回头看了一眼五条悟,再回头时粗壮柔韧的枝条已经要抽到她脸上了。
被木之本樱撞进树坑时两人的对话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白雪纱耶想起了这条被她抛在脑后的规则,在这棵樱花下所有人都得说反话才行。
还未消散的困意顷刻间荡然无存,白雪纱耶后仰错身,堪堪闪过这道攻击。但毕竟是紧急反应,后仰得有些过头,起身时发尾扫过凸出地面的根茎,又带起其他攻击。
脚下踩着的那一小块地面塌陷,破土而出的藤蔓卷着白雪纱耶的脚踝将她扯倒。眼看整个人就要摔进面前根系交错纵横的区域,白雪纱耶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还未来得及抽回的枝条。
在再次挨抽之前,白雪纱耶踩着为数不多的完好地面连跑带跳地退出了路口。
在她扶着膝头喘息的空隙,五条悟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双臂叠交在胸前,贴心地拍了拍白雪纱耶的后背,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爽,“不够快呢,纱耶酱,僵硬得像块石头哦。”
白雪纱耶想甩开五条悟的手臂,胳膊肘即将撞到五条悟时,脑海中电流声滋啦了两下。
她现在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声音了,这是机械女声提示惩罚的前摇。
动作停滞,白雪纱耶闭了闭眼,到底还是收回了手臂。纱耶抬头,把散乱的长发别回耳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五条镇长,你怎么知道我顶撞上司”
“啊,这个嘛。”五条悟挠了挠下巴,“因为礼堂里有一块电子屏,会滚动播报大家的违禁情况,所有人都能看到哦。我还知道纱耶酱昨天试图殴打上司、破坏公物。五条镇长温馨提示,纱耶酱已经被扣掉五分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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