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握着手中的枪,大拇指勾下枪栓,白雪纱耶的身形只是稍稍动了一下他便往前送了送枪口。
因为她刚才侧了下身,所以现在夏油杰的枪口正紧紧抵在白雪纱耶的腰侧,这一枪开下去,她得损失一个重要人体器官。
深知肾脏重要性的白雪纱耶没有再动身子,只是侧过脸,“拜托,夏油神父不要这么小气嘛,你又没有真的死掉。”
余光看得并不清晰,她只能瞥见血顺着夏油杰的下颌线滴落在他胸前的衣料上。她留在纯白长袍上的血手印被夏油杰自己的血水模糊,神袍上的金色暗纹变得有些暗沉。
诸伏景光立在一旁,视线流连在白雪纱耶和夏油杰之间,往前迈了半步后试探着朝枪伸手,“夏油神父,请不要冲动。”
夏油杰低笑了一声,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道摁住了白雪纱耶的肩头。修长的五指搭在她的伤口处,即使是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血肉中时也能勾住东西,一根细长饱胀的丝虫被他徒手拽出伤口。
虽然手上的小动作不断,但神父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夏油杰皱眉,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啊,诸伏老师,你今天也是来祷告的吗”
马上要触到枪的手顿在半空之中,诸伏景光下意识看了一眼白雪纱耶的表情,确认对方仍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之后,他缩回了手。
夏油杰对白雪纱耶的安静和诸伏景光的反应都相当满意,他几乎是踩着身前人的脚跟贴近她的身躯,只要他肯低下头嘴唇就能触碰到白雪纱耶的耳尖。
“嘭”他模仿着枪响的声音,在诸伏景光准备猛扑夺下枪之前扣动了扳机。
什么也没有发生。
夏油杰把枪交还给了诸伏景光,像每一位德高望重的神父一般,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头,“好了,诸伏老师,今天教堂不对外开放。”
莫名其妙就被打发了。
被巨龙撞毁的教堂在慢慢恢复原状,塌掉一半的台阶随着他踩下的步伐准确在他脚下生成。诸伏景光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踩空,但偏偏有人要来捣乱。
在楼梯拐弯的地方,诸伏景光被白雪纱耶从身后推了一把。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窜去,在栽下楼梯的前一秒,她又拽着他的腰带将他拉了回来。
诸伏景光站稳了脚跟,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她,眉头紧皱,“白雪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嘛。”白雪纱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手揽住了诸伏景光的肩头,但因为她的高跟鞋在雪地里掉了,现在两个人之间身高差距有一点大,她不得不垫着脚,“诸伏老师,你和夏油神父之间有秘密诶,那祷告是正经祷告吗”
被她勾着肩膀的人没有任何异样,那双眼睛深蓝无波,“白雪老师误会我和夏油神父了。”
误会
不愧是在邪恶组织卧底过的人,浑身上下就是嘴硬。
楼梯走到了底,教堂的一楼已经恢复了原状,诸伏景光停下脚步,“白雪老师送到这里就好,夏油神父想必还有任务交代吧”
被人试探让诸伏景光从心底觉得抗拒,更何况白雪纱耶给他留下的印象不算沉稳。若不是今天这场意外,想必白雪纱耶会一直在他面前装得人畜无害。
他不明白白雪纱耶这样做的目的,但他还是不想把她拖进这种危险的秘密之中。
额头的钝痛仍存。
这是白雪纱耶的任务,她和夏油杰会恢复,甚至这所教堂都会复原,但他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诸伏景光想要问问她究竟能不能看不到吊坠,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