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管,她伸手,摸到了那把被甩飞的琴。
唇角勾了一下又垂下,笑声在喉咙里滚动,白雪纱耶咳了两声之后又继续笑。在这片毫无生机的雪地里,她的笑声被风卷着散开很远,震得诸伏景光耳朵有点疼。
她撑着身子跪坐起来,直接掰断了那把被怪物攻击时断了弦的琴。
刚刚离开雪地就被摁了回去,腹部被刺穿,白雪纱耶的血使得那隐形的怪物暴露出了利爪的形状。
诸伏景光的枪口对准了白雪纱耶的头,然后向上移动。
有液体滴落在白雪纱耶的发顶,她垂眸看着腹部的这只血淋淋的爪子,身体被带得整个悬空。
这怪物就这样保持着穿透她腹部的姿势将她抬起,但血肉撕裂的痛感都比不过燃烧的怒火。
枪响声在头顶炸开,寒冷的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
弹药穿透皮肉的痛感刺激着怪物的大脑,它想要抽出爪子飞离地面,但血肉中的利爪被白雪纱耶死死地拽着。
诸伏景光没看清白雪纱耶的口型,他耳畔是某种动物的嘶吼和哀鸣声。白雪纱耶像一片雪花,在怪物的怒吼声中被拽得四处飘摇。
地面上是大片被砸扁的鸽子,凌乱的血迹,还有察觉到什么危险四散爬开的丝虫。
他顶着狂风靠近,隐约听见白雪纱耶在唱歌。
挣扎的怪物不再抗拒,白雪纱耶松开了它的爪子,捂着血流不止的爪子翻身而上。身下的怪物渐渐显形,暗红色的坚硬轮廓下是铺满鳞甲的巨物。双腿下压着的庞然大物体温烫人,白雪纱耶坐稳后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诸伏景光。
白雪纱耶满脸是血,原本冻得发紫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浮着一层白霜。她捂着撕裂的小腹朝诸伏景光伸出手,快意中还沉淀着不曾消解的仇恨,“要上来吗”
这隐身的怪物,是一头龙,体型庞大长着骨刺双翼的巨龙。
考虑到白雪纱耶的身体状况,诸伏景光没有抓她的手,而是自己踩着巨龙的爪子拽着它的翅膀攀上了龙背。
诸伏景光脱下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半袖衬衫。
饱胀的肌肉撑起衬衫,手臂上的线条起伏,白雪纱耶挑眉,“o”
没有理会她的打趣,他把外套摁在了白雪纱耶的腹部用以止血。但作用并不明显,诸伏景光表情严肃,“你会死的”
当事人不以为意,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感一阵一阵的,没有爱斯的加持她应该早死了。
但没关系,她仰面倒在龙背上,双颊上泛着病态的红光。
白雪纱耶哼得曲子非常轻快,诸伏景光摁着她伤口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感觉无法集中注意力。
逼迫自己回神时,他才发现身下的巨龙到底在干什么。
它载着他和白雪纱耶,笔直地撞向教堂。来不及阻止,碎石击中了诸伏景光的头。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疯子,带着他自杀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