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还真没想到这个,忙叮嘱了下“我有案子要忙,正事要紧,待会郎君起来了,跟他说我忙,由着他去就好。”
如歌忙推脱“宝玉去说,我不敢。”
宝玉在旁咬牙“要我说小姐这么个忙法,都是有人从中害咱们,自打小姐进了邢狱堂,怎么分下来的案子一件比一件难办,还不是大理寺盛家那姐弟俩假公济私,专跟你作对”
盛字一入耳,舜华顿时闭上了眼眸,她直挺挺地坐着,神色疲惫“别胡说,什么案件都得查,本就是职责所在,与别人有什么关系。”
如歌圆脸,平时贪吃憨厚,宝玉长得眉清目秀精致些,平日里就爱出头,此时更是气愤难平“怎么就没有关系盛家跟咱们家已经做了仇了,小姐仁义,从不计较那些,可自从入了官场,他盛焕害你还少吗”
舜华纹丝不动,甚至连眼都未抬,面色却冷了下来“简宝玉你胡说什么”
如歌吓得缩成一团离得老远,宝玉也不敢再说话,车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盛焕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舜华想起他来一丝困意都没有了,其实早几年俩家还是姻亲,回想起来,至于她和盛焕大概就是孽缘吧。
舜华自小丧母,亲爹带着她嫁进姚家做当家主夫,姚家家主即她的继母姚云裳,早前有两个夫郎,三个儿子,俩家变一家,一起生活了十余年。
亲爹简青一直在外经商,天南海北地走,一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舜华是继母和另外两个爹爹带大的,姚家长子凤起,次子纯亭,三子听风,也都是那两个爹爹的儿子。
舜华少年时文采出众,在京中也曾声名大噪,她和名门盛家公子盛焕是同窗,那时春心萌动,两个人互通了心意。也是年少意气风发,她屡屡出头,还办了狩猎同盟,就在那狩猎场上,大哥凤起救下了盛焕的姐姐盛鸿。
姚凤起一小习武,凭着少年之志曾在武考中一举夺魁,是女皇钦点武将。盛鸿对他一见钟情,后来起誓发愿地把人娶了去,结果新婚甜蜜不过二年,盛家给盛鸿娶了小郎君。
盛鸿怎么想的不得而知,总之凤起大闹了盛府,提剑追着她要杀要剐的,盛府老主君怒不可遏,命三十余人一起上前捉拿凤起,盛鸿一会躲进去一会冲出来护夫,最后混乱中被人打断了腿。
老主君没有捉住人,出门就告了御状。
女尊男卑的世界里,打伤妻子都是重罪,女皇重罚了姚凤起,就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身着单衣,被人押着城前杖刑三日。
姚家家主正有新孕,为此事劳心奔波,她大着肚子去盛家下跪请求原谅,想请老主君放过儿子,结果老主君闭门不见。
姚凤起挨了三日杖刑,奄奄一息,最后被调离京中。
而家主姚云裳,就在儿子离京的那晚滑了胎,也正是那个混乱的晚上,盛焕约了舜华想要私奔,她没有赴约,后来他托人给她捎了封信,说她没有跟他离开的勇气,那两个人不可能有以后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云云再后来舜华去找盛焕,但他只是将过往礼物都退还给她,干脆不见她了。
就这么俩家结了仇,盛焕也与她断了个干干净净,原本就没有人知道的事,更是跟没发生过一样。
三年的时间里,盛鸿在大理寺任三品女尉,盛焕随行成了普通的笔录官,说起来舜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姐弟了
回想过往种种,舜华心情十分复杂,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她让宝玉和如歌快回府去,自己拿伞下了车。
林生案需要三堂会审,舜华派人去请了女尉官,在盛鸿来之前,先将卷宗整理了一番,盛律跟着重新梳理了一下其中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