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徐红秀突然出现在房门口,见到季青山手上动作,冲进来一把将铁盒子抢了过去“我和你说了,你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妈那病治得了吗你还真想给他钱啦你这个窝囊废”
季青山迅速哄道“老婆,我没想给,我没想给,你消消气。”
“什么意思你答应我了的。”季醇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望着季青山“再说了我只是借,我会还的。”
“你还得起吗”徐红秀骂道。
季青山把他和徐红秀隔开,说“你别急,这事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还明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季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凝固住了,他道“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回来,骗我给你们带孩子,好让你们下班了去打牌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借我这笔钱你玩我呢”
季青山有些心虚,没吭声。
“今天我一定要拿到钱,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季醇将盒子从女人手里抢了过来,摔在地上,三下两下踩了个稀巴烂。
然而,被掀开的盒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季青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他。
季醇猛然抬起眼看向季青山,眼睛充血。
季醇十九岁就长到了一米八三,个子比这个家里任何人都要高挑,发起狠的时候,像是一只竖起耳朵、弓起脊背的狼崽子,随时会扑上来咬人。
季青山声音不由自主弱了一些“你妈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就是靠钱吊着,肺癌晚期救不了知道吗该放弃放弃,你这样下去一辈子都会被拖累。”
“季醇,我是为你好。”
季醇愤怒地瞪着季青山,两只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人生真他妈荒谬。
眼泪从他眼眶里流了下来,他抬手狠狠抹了把泪水,手上还有干了的冰淇淋汁液,他掏出六百块钱的破手机看了眼时间。
四点了,只剩一小时。
季青山不耽误他,他早想别的办法了。
季醇一脚踹飞地上的铁盒子,转身跑了出去。
鼻梁上的ok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露出了破皮的地方,汗水混着泪水淌过那里,咸湿,蜇得疼。
季醇栗色短发汗湿,浑身血液奔涌,脑子嗡嗡响。
现在去哪里凑这笔钱
经过昏暗的楼道,看到上面贴的小广告时,他脚步忽然顿住。
他想到了卖肾。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快速凑到钱、甚至能提前支取钱的办法。
楼上砸碗摔桌的吵架声传来。
“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是不是偷偷就把钱给他了会还什么时候还”
“走着瞧吧,你儿子这辈子都不如我儿子有出息”
几层楼的邻居都忍不住探出头看。
季醇埋头往前走,探出头的邻居朝争吵的三楼看看,又朝他的背影看看,纷纷摇头。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的,一辆宾利缓缓开进了这城中村,朝破败的小楼驶来。
由于锃亮的车身与泥泞的周围格格不入,车前灯都豪华无比,顿时把看热闹的邻居们的注意转移了过去。
季醇抬头看了一眼,没多留意。
他急着去医院求情,看能不能先化疗后补缴,脚步一转要绕过去。
不知为什么,宾利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吵架声忽然停止了。
徐红秀和温青山也走到走廊上,探出头来。
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整个人的精英气质看起来祖上三代都不会出现在这种穷地方。
可他像是完全没闻到周围飘着的垃圾酸臭味一般,走过来,弯腰为季醇拉开车门“季醇是吗请上车。”
季醇一脸茫然。
他道“你还记得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吗”
季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