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楚临在苦境中把整个家撑了起来,吃了多少苦头自不必多说。
他虽然时常斥责月郤顽劣,但多数时候对这个弟弟都算纵容。
月郤就更不用说了。
谁都瞧得出他有多看重、信任他的长兄。
恰好走至小院门口。
“我知道,但我要与他说的话,我自己会说。再者”她抬眸看着他,“难道大哥对你就毫无保留”
月郤愣怔。
奚昭继续道“方才遇见你妹妹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与他说了。”
“但”
“是我撞见的,而非你。”奚昭道,“若你再告诉他,只会惹我心烦。”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月郤静默不言。
她的话把他抛进了前所未有的境地中。
不知从何时起,月楚临就提醒过他
要对兄长知无不言。
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月楚临,再由他来做决定。
但如她所说,这份言无不尽的信任好似是条河。
从始至终都是从他淌向长兄。
那大哥呢
大哥他会对他有所隐瞒吗
月郤的眼中划过不明显的茫然。
就在这时,云雾浮动,筛下几缕淡淡月光。
一道朦胧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月郤。”那人叫他,语气冷淡。
月郤将那份疑虑暂抛脑后,转身。
“找我做什么”他抛起手中银簪,又稳稳接住,“这簪子是你送她的”
月问星的神情间多了明显的怒意。
她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夺回簪子“你拿去做什么还给我”
月郤握着簪子,朝后一避。
“你这簪子上沾了不知多少鬼气,对绥绥的身体有害无益。”
月问星顿住,面露慌色“当真”
“唬你做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二哥,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不会送她了。她她可有被伤着”
“没有,没叫她碰。”月郤丢过簪子。
那银簪在空中打了几转,最后稳稳落入月问星的手中。
“现在还没到时候,你少在她眼前打转,以免吓到她。”
“我知晓了。”
月问星小心接住簪子。
想起方才他二人并行的背影,她抿了下唇,细长的眼里压着不悦。
“可二哥,大哥说过,她会和我做朋友。
“和我,做朋友。”
她每个字都咬得重,像在强调什么似的。
月郤从那眼神中窥见几丝癫狂。
他眯了眯眼,心生不快。
“没让你不和她来往,但我说了现在还太早,你靠近她只会影响她的身体。”
“我知道。”月问星握着簪子。
那道孤影在夜里飘着,脆弱,惹人怜惜。
“可我不喜欢你靠她太近。”
月郤“你未免管得太宽。”
“你还要记得,下回要与她说起我。要和她说起我,多说些,这样她才不会怕我。今天今天险些吓着她了。我会担心,若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你多说些,要多说些,别让她怕我。”
她慢吞吞地说,颠三倒四,声音低又轻,像是夜间窸窸窣窣的鬼语。
见她陷入自语的癫状,月郤蹙眉。
半晌,他咬牙挤出一句“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