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正午时分,温瑜的车驾抵达通城。
城门处对进出商队盘查都很是严格,温瑜他们一行三十余人的车队排在最后面,等候前边的商队接受盘查时,原是军中斥侯出身的护卫已先行去城门口处打探消息。
须臾,他回到车队,靠近温瑜所在的马车,隔着车窗一面观察四周动向,一面小声道“贵主,从通城前往兰城的官道,因连日雨雪塌方了,当地官府正在派人开挖清理,我们至少得在这通州城等上两日了。不过官府在城门口处贴了告示广招贤才,言要派人前往坪洲为您效力呢我们进城后可要同他们接洽”
一路往南,天气湿冷得厉害,温瑜肩头搭着大氅,抱着手炉,闻声轻瞌的眸子并未掀开,只道“寻常商队该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旁的莫要理会。”
护卫迟疑了下,说“南下之路险阻重重,若能在通城再添些人手,也更能护贵主周全些。”
温瑜长睫上扬,一双玄玉似的眸子沉寂清冷,反问“这若是引我们上钩的饵呢”
她抨击裴颂的时文已发,目的便是昭示天下,温氏还有人,同时也是召集旧部,如此她前往南陈后,同南陈谈判借兵的筹码就更多一分。
但山河破碎至此,还有多少愿忠于温氏的
从前父王虽被困奉阳,可到底还没同裴颂分出个胜负,她们又占着皇室的名头,才让天下诸多豪杰不敢轻易站队。
如今温氏,被屠得只剩她和被嫂嫂护下的阿茵了。
她自爆南下后,只会有更多州府欲拿她献给裴颂当投名状,亦或者,是挟她号令父王旧部们,也掺和进争这天下的战局里。
裴颂的人是追不上她了,但在抵达坪洲前,她也不敢冒险轻信任何一打着效忠大梁旗号的州府。
护卫一听,羞愧道“贵主思虑周全,是属下鲁莽了。”
温瑜只道“南行之途还远,一切都小心为上。”
护卫点头退了下去。
远处的官道上,却见又一车队前来,但并未排队,而是直接驱马到了城门口处,给守城官兵看了份什么文书,车队便浩浩荡荡地进城去了。
排在后边的商队不满嚷嚷“那是谁家车队,大伙儿都在这排着队呢,怎地他们就能直接进城去”
有人认出了马车上的徽印,说“瞧着像是洛都冯家。”
温瑜听到洛都二字,不免上心了两分,暗道怪哉,洛都冯家祖籍在太原,他们便是不愿归顺裴颂,也该往北区投奔朔边侯,怎往南来了。
却听得那行商们中知晓更多内情的道“这哪是洛都冯家,裴颂攻进洛都后,韩家、李家、冯家,还有从前敖党一派的,便是同他们稍微沾点亲带点故的,都被裴颂给杀干净了。那些个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诰命夫人,哪个不是前一晚哭爹喊娘地被拖进叛军帐内,第二天一早就赤条条地被一卷草席裹了扔乱葬岗去方才进城的,约莫是冯家早年外嫁到清河的女儿,得亏她
不在洛都,算是逃过一劫。”
旁人听得那些洛都贵族的下场,无一不是唏嘘,温瑜却是垂眸深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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