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主动站起来,将两只红色的精致酒盏斟满,不过她倒的是茶,她没那么不知好歹,亲眼见到过刘宗的身体情况,她怎么可能还给对方喂酒呢,就冲这张脸,他能多活一阵子也是好的。
两个人在摇曳的烛光下喝了交杯酒,然后就准备睡觉了。
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了,按理说,屋中应该要烧上温暖的炭火才不会冷,宋眠刚才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这会儿要睡觉了,她左右打量,开始觉得奇怪了。
她在这屋中呆的够久了,但是既没人进来添碳,她也没觉得屋中冷。
默默手下的床褥,她心中一动,将锦被掀了开来,看见了下面莹白温润的玉。
一个微凉的躯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声音有种带着困意的倦懒,刘宗给她解释说“这是暖玉,是天然的热源,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
宋眠这下子就明白了,房中不冷并不是因为烧上了昂贵的碳火,而是因为这一大块暖玉。
她沉默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现在睡在一块玉上。
宋眠觉得,这跟躺在金子上睡觉也没什么区别了。
自己可以发热的玉,这在话本子里面也是没有见过的,她算是长了见识了。
刘宗见她发呆,就催她睡觉。
他并无任何想要圆房的意思,和衣在床侧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宋眠躺在温软的热源上,见到了丈夫,心中隐隐悬着的一块大石落地,她也开始困了。
她是个非常随遇而安的主儿,没有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家而睡不着,非但没有,甚至还因为面前这个帅哥是个病秧子而遗憾。
这样的长相,这样的家境,放在哪个姑娘身上,那都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宋眠又想,如果这男人不是病了,那么刘夫人这个位置,大概也是轮不到她这样的人家的。
这么想东想西的,宋眠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她站在一个屋子里,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她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猎物,无法逃脱对方的视线牢笼,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心中开始不安。
长长的睫羽下,眼珠在不安的乱转。
就在她快要醒来的时候,那种叫人不安的视线忽然消失了。
于是宋眠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得非常早,刘宗已经醒了,他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见宋眠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她黑长的头发,贴心的问“还要再睡一会儿么”
宋眠摇摇头,坐了起来“我要给娘敬茶。”
她虽然懒,但是一些礼数是非常清楚的,出嫁之前,罗安也在她的耳边念叨了好几遍,宋眠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所以记得格外牢靠。
谁知,刘宗却轻笑了一声,然后跟她说“你昨天不舒服,所以不知道,我娘很早就去世了。”
宋眠惊讶了,下意识问道“那刘老爷”
刘宗也没纠正她的称呼,而是又回答说“父亲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要去外地做生意。”
生意人就是这样,走南闯北,不在家才是常事,宋眠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种轻松的感觉在她心中萦绕,要不是刘宗还在这里,她恐怕已经笑出来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原因无他,她饿了,正好与刘宗一起起来吃早饭。
吃完了早饭,刘宗去喝药,宋眠觉得身体疲软,于是不想待在屋子里了,想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