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睛却一直盯着照片里的人,半晌都挪不开。
片刻后,他拿起了电话。
“阿水,准备一艘船。”
“去哪儿”
“云巅。”
云巅正下着大雨,虽然已是五月,也带着几分寒意。夜里十一点,云拓离开军部,刚回到自己的住所楼下,便看见房屋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已不知道站了多久,雨衣下的裤管已经被雨水浸透。云拓顿住脚步,站在雨中和他对视着,直到他缓步走到自己面前,才轻声开口“锐哥。”
萧锐没有做声,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里,唯有那双眼睛闪着冷光,像是终于等到猎物的鹰。
“你来这儿很危险。”云拓说完这句,便飞快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
萧锐却置若罔闻,目光一直锁在他脸上。
云拓要去关掉摄像头,才刚跨步,胳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
“跟我走。”萧锐道。
云拓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手,视线再顺着那条臂膀缓缓上移。
萧锐又认真地重申“阿托,跟我走。”
云拓歪了歪脑袋,朝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锐哥,你是不是把游
戏当真了”
阿水坐在路边的汽车里,听着雨滴落在车顶的啪啪声,不时透过车窗看一眼正在楼前交谈的两个人。
阿水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阿托在笑,但萧锐的神情既痛苦又难堪,还充满了愤怒。
下一秒,萧锐突然掐住了阿托的脖子。
阿水有些担心萧锐真把阿托给杀了,正想下车去劝,却见萧锐却又放了手,将阿托抱在怀里亲吻。
阿水面红耳赤地要调开视线,阿托又将萧锐推开,一把枪抵上了他的额头。
阿水大惊,但还没来得及跳下车去救萧锐,那枪又放下,阿托转身走向了身后的楼。
阿水从未谈过恋爱,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老大分明天天都记挂着阿托,但好不容易见面,却又搞得像仇人似的,又是掐脖子又是掏枪。
他唏嘘地转过头,从另一面车窗看出去,却看见白尾海雕和凤头鹰两只在屋檐下交颈相缠,互相轻啄身上的羽毛。
阿水
片刻后,萧锐大步走了过来,阿水连忙打开车门。
萧锐钻进汽车,浑身带着冷死人的低气压,阿水小心地问“锐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码头。”
去码头要在云巅搭乘飞行器,阿水开着车去往起落场,路上都不敢吭声,只目视前方,也不敢从后视镜查看萧锐的情况。
但电话此时却响了起来,阿水立即接通“好,知道了,好。”接着又转头小声问“锐哥,施工方已经到了,我们的碧涛楼还要修吗”
萧锐侧头看着旁边飞速闪过的楼房,面容在灯光中明明灭灭。就在阿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开口“修。”
阿水立即给对方回应“你们现在就开工。”
萧锐仰起头,看着飞在车顶上的两只量子兽,不知道是在给阿水讲,还是说给自己听。
“凤头鹰性擅隐藏而机警,或躲藏于树叶丛中,或栖于空旷处树枝上。性子独,多单独活动,除了交配。”
阿水大气不敢出,就听他半晌后又低声补充“但它终身只有一个配偶,终究是会再飞回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