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煦脑子里像是有一万根针在同时往下扎,扎下去后还要搅动脑髓,他捂住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就见他竟然靠在姜岁的怀里,而姜岁在无声无息的落泪。
“你”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为姜岁擦去眼泪,姜岁惊喜的低下头,却又转瞬苦笑“你醒了啊。”
祁成煦只记得自己吃了两颗安眠药准备好好睡一觉,按理说他睁开眼睛时应该仍旧在自己家,然而眼下他根本来不及深究自己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了,他看着姜岁流眼泪只觉得心如刀绞,笨嘴拙舌的道“你别哭啊,有谁欺负你了吗”
“嗯。”姜岁说“但我已经找不到他了。”
此生,来生,他再也不会见到祁暄了。
就像是一颗万里废土的星球上某日忽然得见雨露,干裂贫瘠的土里里长出了一株鲜红的玫瑰,妆点了一切荒芜,,而又在某日,这株玫瑰凋谢了,废土仍是废土,荒芜仍旧荒芜,就好像只是这颗星球做了一个富有玫瑰香气的梦。
梦醒后,他仍旧贫穷。
祁成煦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医生建议他最好是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因为他们完全搞不懂祁成煦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精尽人亡的样子的,医生们的视线多有古怪,委婉的相劝,祁成煦气得不轻,但越解释就越像是掩饰,他干脆就闭嘴了,并且拒绝了住院的建议,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走出医生办公室,祁成煦就见姜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好像很喜欢发呆,现在很多人完全离不开终端,只要有点碎片时间就要打开终端看看,但对于姜岁来说,终端好像真的只是一个通讯工具,不具备其他功能。
“医生说没什么事。”祁成煦轻轻咳嗽一声道,“我们走吧。”
姜岁仰起头“你脸色很难看,真的没事吗”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做什么”祁成煦一把将姜岁拉起来,道“走了,不是说要去看我哥去晚了太阳大,晒得很。”
姜岁没有去过祁暄的墓地,也不知道地方在哪里,他沉默的跟在祁成煦身后,看见了那座还很新的墓碑,照片上的祁暄面无表情,很俊美,却也很冷淡。
祁暄将所有的温柔和疯狂都给了姜岁,其他人眼里的他便只有冷漠无情这一个模样。
“其实下葬的时候还出了点事。”祁成煦道“就是我哥的骨灰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最后没办法,只能葬了几件衣服进去,其实没多大意义。”
姜岁轻轻的哦了一声,
祁成煦扭头看着姜岁“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要不是当时你被拘留,我都要怀疑这件事是你干的了。”
“我只是知道它在哪里而已。”姜岁说。
祁成煦疑惑“在哪儿”
姜岁并没有回答,他用软毛巾擦了擦祁暄的照片,说“我们回去吧。”
“你真要走啊”祁成煦憋了一路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非走不可”
“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姜岁道“我已经害了你哥了,不能再害了你。”
“不是你的错。”祁成煦皱起眉,“我们家这是遗传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岁没说话,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