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还没来的时候,大家差不多已经看够了,见状不管是真来学经验的,还是单纯来看笑话的,都没再留,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赵月英看到那些离开时还嘀嘀咕咕的人,总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忍不住狠狠往众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家里的老太太道“你有力气在这里跟人较劲,还不如多挑两担水。”
他们家的这块田已经干到见泥,一家人刚才挑的十二桶水,倒下去不过几息,就跟先前没什么区别了。
“我已经在挑水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赵月英道。
老太太小声嘟囔,“要不是你,田里的稻秧也不会烧坏。”
赵月英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半晌后咬牙丢下一句,“你们家人个个都一样。”说完便挑着空桶走了。
前些天她偷水的时候,家里一个个装聋作哑,现在出问题了,就都跳出来指责她了。
陆有为跟上去道“你别”
“你也是一样。”赵月英打断他的话,“当初沈迁摔断手,你同我一起去你姐那里报的信,结果你家外甥后悔了,就只怪我,你也不知道帮我说句话,还有水的事,你天天看到别人家稻秧又绿又粗壮,我们的黄不拉几还稀疏,不同样眼红得不行。”
赵月英越想越气,她跟沈迁还有陆久的矛盾,一开始便是由陆有为的大姑姐跟外甥而起,结果出了问题,连自己男人都不站她。
陆有没再说话,闷声在稻田跟河边来来回回,挑了一担又一担的水,可即便是这样,已经出问题的那些稻秧,还是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程度,按照衡叔的估算,大概只能有正常情况下一半的收成。
因为这件事,他们家的人连续好几天都青着脸,一是气的,还有就是累的。
他们天天低气压,沈迁跟陆久这几天却是过得满意,尤其是陆久,觉得相当解气,在得知赵月英家的稻秧烧了根那天,他下午还特意在自家田边多待了会儿,又打开小池塘的排水口,往田里放了点水。
有烧苗的教训在,他量这一家子再也不敢偷水。
又是一天下午,沈迁教完陆水生跟陆柏生,并给两人留下当天要练习的字后,转身见桃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
“村长、衡叔,怎么不进来坐”沈迁笑着打招呼。
“我们站会儿没事,”村长道,“免得打扰他们读书。”
他们来的时候,沈迁正在低头教陆水生跟陆柏生写字,三人都很专心,他们打招呼或者进去屋里坐,都会惊到三人,于是村长跟衡叔对视了一眼后,十分默契地站在树荫下没有动,刚好他们也想看看沈迁是怎么教陆水生跟陆柏生读书的。
陆水生跟陆柏生有点怕村长,两人打了招呼后,就抱着东西赶紧回家了。
“陆久不在家”村长随口问。
“在的,”沈迁道,“这段时间天天挑水累着了,他在屋里歇会儿。”
说起天旱挑水,村长跟衡叔也是满面愁容,忍不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