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坛就够了。”陆久问过李秀云,他们准备的八桌席面,估计有五桌是哥儿女子跟小孩,这些人里就算有喝酒的,也不会在吃席的时候喝,只要给那些喝酒的汉子每桌准备一坛就好了。
酒也有了着落后,所有东西便妥当了。
初四下午,陆久领着沈迁去了几户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人家,确定了前来帮忙的人,陆大柱跟栓子一家自是在内。
到了初五,来帮忙的人一半已经就位,陆大柱领着几个年轻的汉子,将第二天要用的桌椅板凳跟碗筷借了回来,锅不用借,他跟陆栓子家的拿过来,再加上陆久自己的,三口大锅够用了。
陆栓子父子两人则在院子里垒了两个土灶,他们父子二人垒得结实,村里人摆酒席都找他们。
由宋兰跟李秀云领着妇人跟哥儿们更忙,杀鸡杀鱼,洗菜切菜都是他们他们在做。
城里的婚礼都是在晚上,但是村里人舍不得蜡烛钱,傍晚吃席不方便,吃完了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所以酒席都定在中午,席面要用的菜自然也要提前准备好,不然等到明天上午怕赶不及。
好在现在天气虽然转暖了些,但鸡跟鱼放在通风的地方挂一晚并不碍事。
来帮忙的人尽心尽力,沈迁跟陆久也没吝啬吃食,晚上除了鸡杂跟鱼杂外,又炖了一只鸡,烧了一条鱼。
大家吃得满意,都不用沈迁跟陆久开口,就已经七嘴八舌把各自第二天要干的活领了。
陆大强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他挑了一担水回来,正往土灶边的大木桶里倒,听到不知道谁喊了句“新郎官过来了”,他没有回头,笑着调侃,“往常帮村里人干活,要么听到是新人接回来了,要么是新郎官来接人了,还是头一回看到新郎官走过来成亲的。”
李桂香道“乱说话小心陆久听到了揍你。”
“他今天不”陆大强倒完桶里的水,转身看到已经走进院子的沈迁,脱口而出的话便变了,“他今天肯定没心思揍人。”
旁边几个切菜的婶子见他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了,也跟着转过头去看。
只见沈迁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交领长衫,外面再罩一件同色袍子,跟村里人一水的窄袖不同,这身喜服宋兰十分舍得下料子,手放在身前时,大袖都快垂到膝盖了。
沈迁本来就长得好看,再这么一穿,更显姿仪出众,风度翩翩。
大概是听到沈迁来了,屋里换好衣裳的陆久也走了出来。
他身上衣裳的样式跟沈迁一样,只是束发的不一同,沈迁是用一根木簪固定头发,他用的是大红色的发带。
半晌,才有人感慨道“还好今天成亲了,不然沈迁这模样,得让多少哥儿姐儿想得睡不着觉。”
“陆久平时看惯了不觉得,今天这么一穿,夫夫二人倒也般配。”
陆大强喃喃道“下半年我成亲的时候,要请宋兰婶子帮着做两身同样的喜服。”
“好看是好看,但这么两身喜服,起码要耗尽一整匹布,”有妇人接道,“就穿一天,你娘会舍得”
陆大强道“以后有了孩子,可以拆了给小孩做过年的衣裳。”
大家偶尔去县城吃酒席,都见过县城盛行的婚服,但从来没见过有沈迁跟陆久这身好看的,听陆大强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有些意动,想着以后家里孩子嫁娶,是不是也可以准备这样的婚服,虽然要多花些钱,但穿起来好看又有面子。
李桂香摇了摇头道“不能只看衣裳,也要看穿衣裳的人。”
这话一出来,大部分人立马歇了心思。
“猪肉送来了,都过去搭把手。”李秀云打断众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