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倾身靠近的刹那,那股锋利的气刃似一阵箭雨般打在触手身上,有两只小触手不幸被削掉了一截足尖,疼得滋哇儿乱叫起来
好痛好痛呜呜呜
我的脑袋没了。
我的脑袋也没了
会长出来的
哼那也要很久,坏蛇蛇
精神体所受到的伤痛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在搅动着陆远枫的感官神经。
感受着面前人凛冽的杀意,陆远枫微蹙起眉锋,他伸手捧上贺楼的脸颊,用力地掰过对方的下颌,迫使哨兵张开了唇角。
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哨兵动作一怔,他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瞳不受控制地微微放大,一点金色的光芒从中浮现,但眼瞳中的墨迹却执拗地不肯退去,两方彼此纠葛着,像是在交战一般。
哨兵感觉脑海一阵剧痛,几乎要撕裂成两半,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指节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显现出来。
他抬起手,想顺从本能将面前的猎物撕碎。
可就在这时,一股辛甜的液体顺着舌壁流了进来。
哨兵淡金色的瞳仁微微放大,紧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眼前的人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那股香味犹如盛开的罂粟花海,又如同汹涌拍起的海浪,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劲气息誓要荡平一切
很香。
很甜。
很诱人。
凛冽的快意直冲脑海,滚烫的血浇灌在哨兵那如同千里冰原一般荒芜的精神世界,好似有一根轻痒的羽毛在不断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那被杀戮欲望占满的脑海中破天荒地生出了第二个念头。
贺楼的喉结滚动。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饥饿。
强烈的饥饿感宛若从深渊生长出来的荆棘藤蔓,渴望着血液的滋润。
想要
还想要品尝更多。
“呵”
陆远枫喘息着松开贺楼,俯身想要观察对方的情况,“你”
“唔”
后续的音节被吞咽了下去,哨兵捧过他的后脑,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的唇。
陆远枫因着惯性向后跌倒,坐摔在了台阶之上。
他下意识搭上了哨兵的月要,才勉强稳住重心。
那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
强烈的刺痛感中,陆远枫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如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人溺毙。
对方的双手像铁钳似地按在自己的后颈上,劲道之大让陆远枫怀疑贺楼只要再稍稍用点力,就能将自己的骨头掰断。
可恶
这就是哨兵的力气吗
几近窒息的亲吻中,殷红的血线顺着陆远枫唇角滑落,他微蹙起眉峰,无数猩红的触手悄然从背后浮现,一只接着一只钻进哨兵宽松的
外套,它们粉色的、圆滚而滑腻的吸盘挤动,将里面的那件紧身衣撩上去了一截
“呵”
好似有一股细密的电流窜过肌肤,贺楼的眼尾激红,一下松了手上的力道。
陆远枫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将哨兵抽离了自己一些,伸手摩挲着对方后颈的那块皮肉,“冷静一点,贺楼”
哨兵眼瞳中的黑雾已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几缕淡淡的墨痕萦绕在眼眶周围,他的长发从鬓边垂落,无法聚焦的目光有些茫然,眼瞳中还蒙着层淡淡的雾气。
陆远枫刚想将自己的触手撤回来。
“嘶”
下一秒,白发哨兵扑过来,俯身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锐的獠牙像是传闻中的吸血鬼一样,轻而易举地刺破了他的皮肤。
侧颈传来一阵刺痛,陆远枫眉峰紧蹙
怎么还咬人呢
他抬起手,本能地想将贺楼推开,余光在瞥见台阶下方那尸山血海的怪物尸体后,却怔了一下,手僵在了半空中。
最终,陆远枫只是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对方柔顺的长发上。
贺楼感觉自己在某个如同深渊一般的地方沉睡了很久。
那里很黑,透不进光,四周充斥着滚烫的岩浆,亡魂的鸣泣久久不散。
“贺楼”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似乎有人在遥远的彼岸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