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推开的瞬间,贺楼闻到了畸变人腐烂的气息。
他的刀很快,解决一个这样的低级畸变种不过一瞬的事。
隔着一层门板,贺楼的指节已经抚上了刀柄。
可就在那东西愈发靠近之际,原本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竟化作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海风。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缝,贺楼没有见到预想中恶心丑陋的畸变种,而是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莫名得有些眼熟。
他的脑海中忽然涌上了无数零碎的记忆片段,后脑勺一阵阵刺痛,但贺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黑发青年的眸中同样闪过一瞬的错愕,动作上却没有丝毫犹豫,他身手敏捷地挤进门缝,像只猫似的悄无声息。
贺楼握着刀柄的指节在不断收紧,如同那缠绕上青年颈间的巨蟒一般,它露出尖利的獠牙,不断朝对方发出“嘶嘶嘶”的恐吓声。
这是一个警告的信号。
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黑发青年有些无措瞥了眼缠在他颈间的巨蟒,仿佛在说他能有什么威胁呢。
直到那猩红而巨大的软体动物肢节跟着一起挤进了门扉之中,贺楼才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
他亮出了银刃。
但在拔刀的瞬间,贺楼还是迟疑了,他的精神体也是。
他的刀没有落在对方头上,肌肤却传来一阵触电似的颤栗感,有什么冰凉黏腻的东西顺着袖口钻了进来
真正的战场上通常是不讲情面的,即便是零点一秒的迟疑也可能会彻底颠覆战局。
“你”所以当贺楼想将那些触足砍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猩红粗壮的腕足紧紧地缠了上来,青年伸手捂住他的嘴,两人的后背重重地抵在墙上。
“嘘别出声,要被发现了。”陆远枫将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注意力全然集中在窗外那道剪影上,手握斧头的羊头人似乎还在屋外徘徊。
贺楼的眼瞳微颤。
对方倾身靠近时,那股海风的气息更近了,像是夏日的晨露,又带着股沁人的凉意,莫名得令人感到熟悉。
就在他晃神的间隙,那些滑腻的足尖得寸进尺地撩动衣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挤了进来。
哨兵蓦地咬紧牙关,他的指节紧攥,用力到手背青筋隐现,细看之下却有些发颤,从手中滑落的钢刃化作一股飘渺的烟雾消散在了空中。
湿濡的触感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好似一阵低压电流蔓延过全身,不断地拂动着身体的每一根感知神经。
身为sss级哨兵,贺楼的五感要比常人敏感上百倍,所以他需要戴特质的眼罩来隔绝光污染,需要白噪音来隔绝吵闹的环境,以及尽可能地避免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
他从来不用担心最后一个问题,因为那些敢靠近他的东西通常都死了。
但此刻,他的后背抵在墙上,衣服都被眼前这个黑发青年的触手给弄湿了。
陆远枫发现这间隔离室内不受到噪音的干扰。
于是他在进来后便解除了自己的听觉限制。
“踢踏、踢踏”
是屋外羊头人离去的脚步声。
那怪物在丢失目标之后,似乎没有再追上来。
陆远枫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向导敏锐的听觉却在这静谧的隔离室中察觉到了些别的动静。
那更为压抑,也更为低沉的
喘息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那十只猩红的触手此刻正紧紧缠绕在男人的胸膛上,触手分泌出的黏液将哨兵的紧身作战服都洇湿了,对方贴身的黑色短袖被卷上去了一截,露出一段紧窄结实的月要线,软体肢节鼓动着的吸盘在上面吸出了好几个印子。
粉色的。
陆远枫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