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考篮乃是草编而制,但异常结实,不像竹编或者木编制品容易在上面刻字藏私。
也是杜绝作弊的一个小小手段。
待买完东西,两人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去往贡院附近的一家茶楼。
据说这里也是举子们极喜欢来的地方。
“要我说今科会试榜首,非裴靖安裴四郎莫属。”
谢灵瑜刚踏入店内,就听到大堂内一个文人穿着的男子在那里大放厥词。
倒是他旁边同伴摇头“我觉得春闱还未开始,倒也无法如此笃定”
“裴四郎不仅文采出众,又是芝兰玉树的俊秀郎君,又出身河东裴氏这样的高门大户,更何况他先前在丰乐楼不过是小试牛刀,便让一众人心服口服,我实在是想不出何人能比裴四郎更能摘得头名,又有谁能比这裴四郎更配得上这头名。”
这么一说,周围纷纷议论起来,只是讨论的名字都是裴四郎。
一旁的听荷咋舌道“看来这位裴四郎,定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春闱还未开始呢,各个都觉得他该头名。”
清丰朝自家郎君瞧了一眼,在他看来什么裴家四郎,都比不上自家郎君。
原本还想着入茶楼内歇息的谢灵瑜,当场脸色微沉,像是在有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最终她抿直唇线“这家茶楼聒噪的很,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她这么说,萧晏行自然没有意见。
萧晏行虽不爱言辞,但揣度人心从来都是他最擅长的,从谢灵瑜方才顿住脚步,到她听到裴靖安这几个字开始变了脸色,都一一落在了他的眼底。
即便她并未多说,但是他瞧得出来,似是这个名字勾起了她的情绪。
几人重新出了茶楼,只是今日风大的厉害,谢灵瑜刚一出门,迎头一阵大风,她头上戴着的帷帽,竟忽然被刮的飞起。
听荷着急的正要去抓,就见那个帷幔顺着风,居然一下刮飞到了对面过来的男子怀里。
对面也是一行而来,只是此人乃是为首之人,站在最前方。
好巧不巧,这帷帽就飞到了他怀中,他抬手一接,瞬时将帷帽接住。
谢灵瑜望着对方一步步靠近,心头大震。
直到对方到了她跟前,那张总是让人觉得满面春风的俊秀面容,此刻再次扬起温和笑容“小娘子,你的帷帽。”
裴靖安将他手里的帷帽递了过来。
谢灵瑜却没有伸手接过,反而望着他这张脸。
其实这并非她活过来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上次在街头的匆匆一瞥,便已见过。
此刻她未戴着帷帽,露出一张绝丽脱俗的脸,处处精致柔婉,即便是再挑剔的目光都挑不出一丝丝瑕疵,哪怕她只是安静站在这里,大风吹起她衣衫,长长帔帛在她臂弯间飞舞,宛如从九玄天而下的神女,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
这样的绝色,见过一次自是难忘。
裴靖安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街头惊艳一瞥的少女。
他实在没想到,今日又在这里能偶遇对方。
哪怕他并非什么狂放孟浪的轻浮子,却也被这风吹的心头摇曳,竟
有种他们或许有些许天生的缘分。
“在下裴靖安,小娘子这是你的帷幔,”裴靖安再次开口,这次他竟还自我介绍了一番。
只不过听到这个名字,连一旁始终冷眼看着他的萧晏行,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
似在疑惑,原来这人就是裴靖安。
谢灵瑜望着这张脸,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讥讽。
世人皆道河东裴氏何等高门大户,清贵之家,这样的世家养育出来的二郎也理当是出尘高洁之辈,因此谁人不夸一声她有一个好夫婿呢。
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