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分手了。
林知言回复完,就将手机扔去了一边。真打出这一行字的时候,倒比想象中轻松很多。
发烧本来就消耗体力,加之晚饭早餐都没吃,林知言这会儿饿得胃里烧疼。
她抽纸擤了擤鼻子,爬起来煮了碗小面,吃完后外卖的感冒药也到了,吃了药,冲个澡,就又爬回被子中昏沉沉睡去。
大概是药效发作,她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站在兔子视角,被四肢大绑地躺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刀刃在眼前晃动游走。她听到了皮肉被生生划开的剥剥声,好疼好疼,疼到眼泪都滚滚掉落下来。
救命,救命
她想要尖叫,可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林知言在噩梦中拼力挣扎,猛地睁眼醒来。
枕边的手机嗡嗡震动着,是凌妃打来的视频电话,而且不止打了一个。
林知言迟钝地接通视频,就见自家的深灰色防盗门出现在屏幕上,凌妃做着法式美甲的手疯狂按铃,焦急又担心。
这会儿林知言睡意全无,倏地起身趿拉鞋子,拧开防盗门一瞧,就见凌妃气喘吁吁地站外门外。
妃妃你怎么
她的手语还没打完,凌妃已经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什么也没问,只是一个用尽全力的、安心的拥抱。
好温暖,温暖到林知言鼻子一酸,险些又红了眼眶。
“杯子放着我来你生着病呢,快去床上躺着吧,别顾着招待我了。”
凌妃将买来的橙子和梨放在圆几上,娇滴滴嗔怪,“我都来你家多少次了,能不知道自己倒茶”
林知言只好将干净的玻璃杯递过去,一边吸鼻子,一边无奈打手语那你自己倒点热水喝,我生病了,也怕传染你。
衣袖下凝霜般纤白的手腕,却烙着一片红紫的淤痕,格外触目。
凌妃瞬间门就炸了,将杯子往圆几上一顿,拉住林知言的腕子尖叫“他家暴你”
林知言一愣,收回手扯下衣袖,摇头比划不是,是我摘手表时拽的。
凌妃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真不是,我发誓。
林知言叹气,再三保证。
凌妃这才将心放下一半,抽抽搭搭去厨房洗了个梨子,哐当当切成块,然后端着盘子坐在林知言床边。
望着林知言鼻尖红红的憔悴模样,难掩心疼。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凌妃是个憋不住话的,到底问了出口。
林知言靠在床头,淡淡一笑,只是带着病容,那笑比哭好不了多少。
他从来没有喜过欢我,接近我是有别的目的。
林知言平静地打着手语,大概我在他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和笼子里的猫猫狗狗没有什么区别
可凌妃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心疼道“没事了言宝宝,没事了。不想说就不说,有我在呢”
林知言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受控制。
她的意识很冷静、很清醒,可是身体却好像,代替她记住了那种尖锐的切肤之痛。
于是林知言垂下手,头轻轻靠在凌妃肩上,抿唇不再言语。
骆一鸣发现,林知言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在霍述身边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知言和霍述走不长久,骆一鸣从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