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何与蒙仲皆朝肥幼看去。
“阿虎呢?”蒙仲问道。
肥幼耸耸肩说道:“他暗示我好好招待他,我就唤来两名宫女……”
“这家伙……”
纵使是蒙仲此刻亦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还说什么保护我……”
肥幼闻言笑道:“在这宫内你还不放心?”
说着,他随便在地上坐了下来,看看赵王何又看看蒙仲,问道:“聊得如何了?”
可能是因为有肥幼在旁,蒙仲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许,淡淡说道:“刚说到……赵王觉得亏欠了你,从你这边偷走了肥相的父子感情。”
“哦。”肥幼闻言恍然,表情古怪地说道:“这也算不上偷吧,我从小跟我父亲感情不好,他太严厉了,每次看到我都要训我,后来他每次回封邑,我都偷偷逃走,免得跟他碰到遭他训斥……君上说,就是那会儿我缺乏管教……”
“呵。”蒙仲忍不住笑了一声。
其实他也觉得这话没错,作为堂堂赵相肥义的儿子,肥幼文不成、武不就,实在是太丢人,但论及原因,确实是当年肥义事务繁忙,每日既要处理国相事务,又肩担教导太子赵何的职责,疏忽对自己亲生儿子的管教。
“喂,你这声笑是什么意思?”
听到蒙仲的笑声,肥幼不满地说道:“在我看来,忠诚也是一种才能,对吧,君上?”
赵王何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表情古怪地点点头。
有了肥幼在旁打诨打岔,赵王何与蒙仲之间那紧张尴尬的氛围也随之消融。
旋即,在肥幼代为开口询问下,蒙仲向赵王何与肥幼二人讲述了他当年沙丘宫变之后的经历,从偪阳之战到回到蒙邑成婚,再到投奔魏国,助魏国打赢了伊阙之战、宛方之战,一直说到这次秦魏两国援救宋国的战争。
听到这些经历,赵王何与肥幼皆为蒙仲这些年的经历而感到感慨唏嘘。
“了不得。”
只见肥幼拍拍蒙仲的肩膀,笑着说道:“不愧是曾经内定的晋阳守……”
听到这话,蒙仲面色微变。
而此时,赵王何亦是有些紧张地看向肥幼,频频使眼色,然而肥幼却不动声色地朝着赵王何微微摇头,似乎在表达不要紧的意思。
是的,肥幼这是在试探蒙仲的态度。
别以为肥幼文不成、武不就,就觉得他是个十足的草包,事实上这家伙也是很机敏的,只不过就像赵王何所说的那样,这家伙从小缺乏管教,只懂得与族人们上山狩猎,但这并不意味着肥幼就什么都不懂,事实上,他也有他常年混迹于市井之间的狡猾与机智。
这不,他故意对蒙仲说道:“我曾经听我那已死的老爹说过,主父生前有一日与我那老爹闲聊,闲聊时提及过你,说你十年之后必然可以胜任晋阳守之职,如今看看,主父的眼力真是厉害,这才几年?如果算你当时十五岁的话,才五年而已,你就两度击败秦国……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