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崇一愣,连忙抬手推门,可他这个贵少爷的力气哪比得上蒙仲,急着他连忙喊道:“阿仲、阿仲,我有正事、我有正事……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见此,蒙仲这才再次把门打开。
此时就见段干崇没好气地说道:“好心代为给你传话,你居然把我拒之门外?更可恶的是,这还是我家府内……”
“什么事?你到底说不说?”蒙仲作势就要关门。
见此,段干崇也不敢再逗蒙仲,收起笑容说道:“田文的门客冯谖来了,正在前院的堂屋等你。……你要见他么?不想见的话,我替你去打发了。”
蒙仲连忙阻止段干崇,摇摇头说道:“还是见一见吧。”
瞧见蒙仲脸上的凝重之色,段干崇正色说道:“阿仲,你如今已是封君,地位与田文相比不遑多让,根本无需再对他过多客气……”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改语气,笑着说道:“您说是吧,郾城君?”
说罢,他赶紧转身就跑。
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似他这种富家公子的身子骨,根本不是蒙仲这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同龄人对手,甚至于,蒙仲哪怕只用一只手就足以对付他。
看着段干崇逃也似离开的背影,蒙仲倍感无语地摇摇头,回屋洗漱,继而前往前院的堂屋去见冯谖。
与段干崇一样,片刻后待冯谖见到他时,冯谖亦是拱手而拜,尊称蒙仲为郾城君,当然,冯谖的这句尊称,与段干崇跟蒙仲开玩笑时的语气大为不同,毕恭毕敬。
反而是蒙仲对此有些不适应。
他问冯谖道:“冯先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不得不说,蒙仲那一无既往的态度,让冯谖颇感惊讶,毕竟一般少年得志之人,大多骄傲自得,但蒙仲显然不是如此,他的态度依旧如往常那般,好似丝毫没有因为受封郾城君而发生什么改变。
见此,冯谖亦忍不住暗暗称赞:真不愧是身兼道名儒三家学术之长的圣贤弟子!
暗赞之余,冯谖拱手对蒙仲说道:“郾城君,在下今日前来,是奉薛公之命请郾城君到府上小聚,薛公有要事与郾城君相商。”
“要事?”蒙仲有些惊讶地看了几眼冯谖。
要知道,田文邀请他到府上小聚,这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此刻蒙仲真想走到屋外去看看,看看今日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或者有人会说,说不定田文是因为蒙仲被封为郾城君,因此改变了对待蒙仲的态度。
然而这种论断,它可能适用于其他人,但绝对不会出现在田文身上,毕竟田文的性格太高傲了,别说蒙仲如今在魏国的地位还未超过田文,就算有朝一日超过了田文,田文也绝不会主动示好。
相比较田文主动示好,蒙仲其实更倾向另外一种猜测,比如田文叫冯谖将其骗到府上,一剑杀了。
想到这里,蒙仲表情古怪地问冯谖道:“薛公请我过府小聚,这还正是头一回……冯先生,看在在下以往对先生有多尊敬的份上,麻烦先生跟我透个底,薛公不会是准备把我骗到府上一剑杀了吧?”
听到这话,冯谖又好气又好笑。
他无奈地说道:“郾城君把薛公看做什么人?您……哎,这么说吧,薛公邀请郾城君,只是为了出使赵国之事。”
“出使赵国?”可能是宿醉的关系,蒙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冯谖点点头,暗示道:“薛公与赵国的奉阳君李兑多有交情,而郾城君,您与赵王交情不浅……在下这么说,您明白了吧?”